&esp;&esp;少年捧着她的脸认真审视，但也不知是不是过分冰凉的雪反令他的手掌开始有些发烫，他捧着她白皙温软的脸，望见她那样一双圆圆的杏眼。

&esp;&esp;他纤长的眼睫忽然轻微地眨动一下。

&esp;&esp;“好吧。”

&esp;&esp;他清泠的嗓音变得很轻很轻。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

戚寸心没太听清。

&esp;&esp;他松开她的脸，瞧了那个五官模糊，脑袋光光的小雪人一眼。

&esp;&esp;他勉为其难：

&esp;&esp;“那就像我好了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临近年关，二皇子谢詹泽与左都御史之女赵栖雁大婚。

&esp;&esp;在赵栖雁成为皇子妃之前，谢詹泽原娶过一个妻子。

&esp;&esp;也是月童高门望族之女，却是个三房嫡出的。

&esp;&esp;那时齐王府嫡长子谢宜澄是世子，嫡次子谢繁青则是星危郡王，而谢詹泽只是齐王府庶子，并不能承袭任何爵位。

&esp;&esp;在当时，那门亲事已经是吴氏能够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来的最好的亲事。

&esp;&esp;只是那女子体弱命薄，前两年便因病去世了。

&esp;&esp;而如今谢詹泽成了皇子，前些日子又受延光帝谢敏朝指派在新络查出了蒋瑞的案子，他的地位早非往日可比。

&esp;&esp;与左都御史赵喜润的这门亲事，亦是帝王亲自指婚，如今，谢詹泽风头正盛。

&esp;&esp;“妾服侍殿下宽衣。”

&esp;&esp;新妇赵栖雁一身红装，在被眼前这俊朗的青年抽去手中的织锦团扇时，她双颊微红，含羞带怯。

&esp;&esp;谢詹泽的眉眼更像吴氏，只是这双眼睛却不似吴氏那般清冷无波，反而时常是带笑的，教人只看他的眼睛便觉温柔动人。

&esp;&esp;此刻他眼底犹带几分朦胧醉意，含笑按下新妇的手，浸润醉意的嗓音仍然温润，“栖雁唤人来除去身上的钗环吧，我这一身酒气，须得先去沐浴换身衣服。”

&esp;&esp;赵栖雁羞怯垂首，“是。”

&esp;&esp;谢詹泽站起来，转过身时面上温和的笑意便收敛许多，他掀了帘子走出去，门外的宫人适时朝他行礼。

&esp;&esp;浴房内静悄悄的。

&esp;&esp;谢詹泽自主殿一路走过来，才上阶梯便挥退身后提灯照亮的宦官，他兀自推门进去，暖黄的光影里是弥漫的热雾。

&esp;&esp;掀开一道珠帘，一道纤瘦的身影不知何时便已经等在那里。

&esp;&esp;珠帘碰撞的声音清脆，那身穿宫娥水绿裙的年轻女子回过头，晦暗光影里，她乌发如云，一双眼睛若盛秋水，顾盼生姿。

&esp;&esp;“冬霜。”

&esp;&esp;谢詹泽一见她，面上便又浮出一抹笑来。

&esp;&esp;名唤冬霜的宫娥躬身行礼，“奴婢这就替殿下宽衣。”

&esp;&esp;她的手指轻解他腰间鞶带的金玉扣，而谢詹泽低眼打量她凝白的侧脸，一刹攥住她的手腕。

&esp;&esp;冬霜抬首，眼眶湿润。

&esp;&esp;“冬霜可是在怨我？”

他的手指轻抚她的眼尾。

&esp;&esp;冬霜一瞬低下头去，“世子去时，殿下如约将奴婢带回，奴婢已经十分感念殿下恩德，不敢有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