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墨熄显然不想和他继续这种奇奇怪怪的对话，他问：“还有呢？”

&esp;&esp;顾茫双手攥着啃了一半的包子：“这个只有你会买给我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着，又有些迷惑地看着墨熄：“你为什么那么在意？”

&esp;&esp;墨熄微微一怔。

&esp;&esp;原来自己脸上的在意，呈现的居然是这样分明吗？

&esp;&esp;灯影水色里，顾茫那双大而眼尾很长的眼睛望着他，那么宁静，又那么平和。

&esp;&esp;墨熄摇了摇头，没有回答，只是道：“你是世上你陪我

&esp;&esp;恨我，会让你很疼吗？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墨熄蓦地闭上眼睛，只觉得肺腑都被一把无形的刀刺穿了，热血流的满腔都是。

一地斑斓。

&esp;&esp;顾茫自从回到重华来，见到的无非都是一张张仇恨、怒骂、刁难的脸，他还从没见过像墨熄这样的神情，忙道：“那我不要你当我主上了，你别不开心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要恨我，你不恨我的话，会不会就不疼了？”

&esp;&esp;湖面的水吹开细细的觳纹，那些破碎的灯影就像繁星闪烁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太迟了。”

&esp;&esp;很久之后，墨熄才沙哑地回答他：“顾茫，总有一天，你是会死在我手里的。

……你我注定不是一路人，我发过誓的。”

&esp;&esp;他转过头，那张英俊的脸在摇曳的灯笼红光里显得那样模糊不清。

&esp;&esp;“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。

是师兄从一开始，就看错了我。”

&esp;&esp;顾茫听了他的话，两口把最后一点包子啃掉，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着。

&esp;&esp;墨熄看他这莫名之举，问道：“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顾茫把自己的衣襟摸了一遍，然后抬头道：“干的。”

说罢又拉着墨熄的手，想让墨熄也摸一摸，墨熄自然不从，一把甩开他的手，皱眉道：“你胡闹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奇怪。

我明明是干的，你为什么叫我湿胸？”

&esp;&esp;墨熄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其实墨熄说的没错，他并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人，他的狼子野心，他的莽撞冲动，他的犹豫与失控，这些顾茫都曾亲眼见过。

不但见过，而且还都包容过。

&esp;&esp;但现在顾茫已将他们两人的过往埋葬，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围城里，因为无法自拔而心生怨怼。

&esp;&esp;“那你为什么非要恨我呢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因为从前，我在你身上犯过很多错事。”

那天回去的路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，墨熄这样对顾茫说，“错的离谱。”

&esp;&esp;可当顾茫问他是什么错的时候，他却又不吭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