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脾气还真是暴。”

霍明迟伸手试了试墙壁的硬度，再一对比自己的身板硬度，顿时笑了。

&esp;&esp;盖尔一路疾走来到了飞舰内配备的洗漱间中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几乎将他的头发给重新水洗了一遍，盖尔的脸完全是苍白的，他痛苦地拧着眉毛，急促喘息着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。

&esp;&esp;倒药的时候，他的手指一直在颤抖，差点没将一整瓶的药都撒到地上。

&esp;&esp;等千辛万苦地将一粒小药片塞进了口中，盖尔却连站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&esp;&esp;“别出来，别出来，别出来别出来……”

小天使念念叨叨地抱紧自己的头背靠在墙壁上，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，脖颈上和手背上尽是暴起的青筋，就连脸上的皮肤都胀成了不正常的深红色。

&esp;&esp;幸好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，盖尔最终还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镇压住了另一个想要挤出来的人格。

&esp;&esp;这样的事情经历过太多太多次，盖尔早已经麻木了，他也记不清自己成功过多少次，又失败过多少次。

&esp;&esp;每次在陌生的地方醒来，盖尔都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。

他好几次都想带着那个魔鬼一起去死。

&esp;&esp;但是一想到和心爱的小祖宗约定好的未来，盖尔就咬着牙又坚持了下来。

&esp;&esp;“小祖宗，求你别离开我……”

&esp;&esp;盖尔痛苦地蜷缩在墙角，他无法想象，如果失去了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仰，他又到底还会不会有那个勇气继续活下去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十分钟后，盖尔果然如约而至。

&esp;&esp;霍明迟听到脚步声，立马掉转座椅面向他，“盖尔，我想清楚了。”

&esp;&esp;小天使应该是刚洗过脸，靠近脸颊的几缕金发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，就连浓密的睫毛上都挂着几串细碎的水珠。

&esp;&esp;“能听我先说几句吗？”

盖尔走过来，弯腰撑在了男人身体两侧的扶手上，他慢慢凑近那双似乎永远都理智镇静到极点的黑眸，补充道，“在你将答案告诉我之前。”

&esp;&esp;霍明迟望着小天使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，他能看懂其中的一些情绪——害怕、悲伤，它们不断地旋转冲撞着，似要冲出蓝色的海面，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入腹。

&esp;&esp;“你说。”

于是他笑了起来，试图通过这个让人容易放松的表情，去打碎青年眼中叫人心疼的彷徨和无助。

&esp;&esp;得到允许，盖尔才徐徐道出了那个一直压在心底的发现，“之前在镜子里的时候，我分明看清了你眼睛里多出的东西，它们可比小祖宗的嘴巴诚实多了。”

&esp;&esp;霍明迟回视着他，抬了抬眉毛疑惑道，“是吗？什么东西？”

&esp;&esp;“它们告诉我你有多想我……非常非常想，”

盖尔将撑在扶手上的掌心一点点上移，慢慢覆盖到了男人的手背上，他轻轻拢住，指腹缓缓描摹着上头的筋骨线条，“你当时是不是很想抱抱我？”

&esp;&esp;霍明迟这会儿倒是诚实了，“是有点。”

&esp;&esp;“但你没有那么做，”

盖尔接着道，“而我当时的激动和热情，也被你的疏离冷淡生生吓退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小祖宗，三年的时间，我没变，你却变了。”

盖尔将嘴唇印在他的耳廓上，压着声音十分沉重地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，“以前的你至少愿意假装，现在竟连装也不愿装了，是不是我太无趣？让你连逗着玩的心思都没了？”

&esp;&esp;听到这话，霍明迟嘴角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了，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，眸光冷利得像一把随时都能刺出去的剑，“盖尔，你真是这么想我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