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羊肉、羊汤、羊杂，一点没有浪费。

&esp;&esp;到最后两天，李老头将羊骨里的骨髓都敲出来吃掉。

&esp;&esp;整张饭桌上，只能听到李老头吸吮骨髓的滋滋作响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对面的山娃拿着红薯默默看着爷爷的嘴巴，感觉那张宽阔的嘴巴好像变成了一个幽深的黑洞，里面的牙齿化成尖锐的模样，将不停歇塞入的一切东西绞得粉碎。

&esp;&esp;“山娃……爷爷……”

&esp;&esp;李老头从美味的余味中醒过神来，扫了眼满桌的狼藉，又看向山娃眼前放着的红薯，露出愧疚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爷爷是生病了，山娃知道。”

&esp;&esp;李老头汗颜地点点头，开始收拾桌子，打扫房间。

&esp;&esp;他病了这段时间，家里积攒了不少家务，山娃毕竟年纪小，做事不那么周全。

&esp;&esp;有邻居过来串门，见李老头好像重新有了生命力一般，各个十分惊奇，各种好听的话不要钱得向外扔，说得李老头心中乐滋滋，高兴得不得了。

&esp;&esp;到晚上，端上饭桌的又是红薯。

&esp;&esp;山娃拿起一个，扒开皮吃起来。

&esp;&esp;展放坐在他脚边，一直看着李老头。

&esp;&esp;不知为何，他总觉得这个李老头怪怪的。

&esp;&esp;李老头的肚子“咕噜咕噜”

叫起来，他很饿了。

&esp;&esp;苍老如树皮一样的手伸出来，拿起一个红薯，扒了皮之后，一口一口吃下去。

&esp;&esp;只是，同之前他吃荤腥时享受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，那个前段时间暮气沉沉的老头又回来了。

&esp;&esp;似乎，在红薯进入他口中的第一时间，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消失了，变得颓靡又衰老。

&esp;&esp;展放见他强行咽下几口，便将碗往前一推，“山娃多吃些，长得高高的。”

&esp;&esp;“爷爷你不吃了？”

&esp;&esp;山娃盯着李老头剩下的大半块红薯，皱起小脸。

&esp;&esp;“爷爷年纪大了，吃不下太多喽……”

&esp;&esp;山娃心事重重得吃完饭，剩下的红薯被他喂给了展放。

&esp;&esp;展放吃了个肚圆，想出去跑跑消化一下，结果还未出门就被山娃一把捉住，紧紧抱在怀里。

&esp;&esp;第二天这一天，展放都被山娃拘在房里。

&esp;&esp;一个写作业、温习课本，一个从呆呆看着到睡得四仰八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