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许山正坐在门口愁眉不展，见许稷和王夫南出来，忙起身上前一把拽过许稷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我知你与王娘子和离一定不好受，但你可不能自暴自弃啊！”

说罢竟然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王夫南：“十七郎虽然不坏，但——”

许山又是一阵唉声叹气，好像觉得王夫南玩弄了他纯真的弟弟。

&esp;&esp;“阿兄放心，我有数。”

许稷说，声音压低神秘兮兮道：“绝对不是阿兄想的那样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？难道——”

许山很是惊讶，如此瘦弱的弟弟竟然玩弄了那样一个大男人？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……但他好歹获得了一些安慰，于是也松一口气，但看王夫南的眼神明显不对了。

&esp;&esp;就是说嘛！

一个怕蛇的胆小鬼，哪里有胆量来玩弄他家三郎！

&esp;&esp;许山纠结了一个上午的心终于松了一松，又说：“快去洗把脸吃饭！”

&esp;&esp;阿兄的“善解人意”

亦很令许稷感激，她进堂屋拜了年，又给了孩子一把吉祥的小金锁，送了些面脂口脂给嫂嫂，这才坐下来享用温暖的家宴。

&esp;&esp;吃过午饭，许山妻带着小儿去睡午觉，猎犬趴在走廊里晒太阳，许山则搬出火药来，打算做几个好玩的东西添添年味，而许稷搬了张棋盘，坐在太阳底下与王夫南对弈。

山中白昼一向自在悠闲，这是田园山居的惬意，值得向往。

但许稷知道，这不是她的终途。

&esp;&esp;她赢了一局棋后，王夫南小心眼地不肯再下，反是看向正在熟悉鼓捣火药的许山：“大郎很爱做这些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阿爷在配火药一事上钻研多年，阿兄从小耳濡目染，也很有造诣。”

许稷说完，又对专注的许山道：“阿兄，你的簿子能拿出来看一下吗？”

&esp;&esp;许山豪爽回道：“等着啊！”

&esp;&esp;王夫南看她：“你要做甚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武器。”

许稷平静地说，“眼下零零散散的一些火药武器都太差劲了，倘若能够改良，或许大有用武之地。”

她很早前就琢磨过此事，但她对武器实在不精通，只知道许山在此事上很是精通，或许能与王夫南一拍即合。

&esp;&esp;许山很快将簿子拿了来，其中还包括了父亲许羡庭的不少钻研记录。

&esp;&esp;王夫南翻了一会儿，其中除了火药配制，更有一些军器工图，应是出自许羡庭之手，后面许山画得似乎也很不错。

他一边看，许山一边同他讲，许稷就在一旁听。

&esp;&esp;山间日头西移，许稷起身拎了茶水过来，不急不慢将茶叶碾碎，冲入沸水，香气就骤然扑鼻。

许山兴致勃勃与王夫南聊了许久，王夫南最后拿过其中几本簿子：“我能抄下来吗？”

、“当然可以！”

&esp;&esp;许稷于是回房准备笔墨，又拖了张长案过来，铺好纸张预备抄录。

&esp;&esp;因明日就要回长安去了，两人只能抓紧时间分工抄录簿子。

许稷做事的精细自是不必说，而王夫南身为武人，竟也仔细得一塌糊涂。

&esp;&esp;许稷鲜少见他提笔的模样，于是抬头看了一眼。

他解了抹额，穿着素色袍子，却也有几分文士样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