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现在清醒多了，动作轻巧而精确，对裴航说已经让人送来新鲜蔬菜，等会儿还有水果。

&esp;&esp;既然这样，裴航也不好立刻提出告辞。

&esp;&esp;穆凌把碗沥尽水，放回橱柜，裴航就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照片。

&esp;&esp;“这是你的朋友？”

他指着那些照片问。

&esp;&esp;穆凌顺着他的手指看去，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然后他走近了些，湿漉漉的手轻轻点在相框上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我的兄弟，”

他说，指尖挨个落在那些面孔上，“一云的母亲轻菡，这两个人是方誉和方辰……方辰救了我的命。”

&esp;&esp;那两兄弟长得很像，加上照片年代久远，面孔一模糊更是有些分不清。

裴航看了看，觉得方誉魁梧些，方辰更具书生气，而在他们身边，是更年轻——好像也没有——的穆凌。

&esp;&esp;他忍不住和身边这个对照，想着这人怎么不会老呢。

&esp;&esp;但区别还是很大的，那时候的穆凌是漂亮的小生长相，精致又秀气。

可气场很凌厉，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剑，有那种事事都冲在最前头的劲儿，完全不是现在说得好听点是内敛深沉，接地气点就是咸鱼粘锅的老干部画风。

&esp;&esp;裴航衷心说道：“您年轻的时候太帅了，简直浑身都在发光。”

&esp;&esp;穆凌淡淡道：“就像现在的你一样。”

&esp;&esp;裴航看了一圈，墙上三分之二是他们四个人的合影，三分之一是谢一云从小到大的照片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怎么只有谢总的照片，其它人没孩子？”

&esp;&esp;他知道方家兄弟都有后代，故意装作好奇地询问。

&esp;&esp;穆凌答道：“方誉有女儿，方辰有儿子，为了安全，没有留他们的照片。”

&esp;&esp;裴航惊讶地看着他，穆凌说：“郦川比一云大两岁，小海和你一样大。”

&esp;&esp;郦川和小海应该就是那两个孩子的名字，算是穆凌的侄女和小侄子。

&esp;&esp;裴航道：“那他们……”

&esp;&esp;穆凌说：“郦川在国外，小海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才道，“小海若是还在，你们俩应该会合得来。”

&esp;&esp;裴航嘴上附和，心想这说的什么话，知道的人晓得是小海不在这里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海不在了。

&esp;&esp;然后他意识到什么：“川、云、海，是不是还要有个山？”

&esp;&esp;但是据他所知，穆凌并没有成家，甚至没有传出什么绯闻来。

&esp;&esp;穆凌却点头说是，并示意他看向另一面墙。

&esp;&esp;那墙上挂满了黑白照片，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从清晰度上看，显然不是摄像技术不足才没有色彩。

&esp;&esp;裴航：“…………”

&esp;&esp;裴航语气沉痛地说：“对不起穆总，我没有想到您的孩子已经在墙上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……”

穆凌沉默了很久，才缓缓说，“我让你看的是底下的鱼缸，小山是我养的龟。”

&esp;&esp;风雨欲来

&esp;&esp;裴航说，我可能要社会性死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