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庄凡心点点头，抄起杯子大口灌下去，眼眶四周金星闪烁，他真的醉了，想趁醉当一把无赖。

“小温，”

他伸手勾住温麟的后颈，“你告诉我吧，你和顾拙言进展到什么程度了？”

&esp;&esp;酒气扑面，温麟皱眉：“总监，你喝多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就算烂醉如泥，这件事儿也清楚。”

庄凡心迫使对方看他，“你在车上问顾拙言那么多，知道以后不高兴了？所以心情不好？”

&esp;&esp;“然后呢，这两天和好了吗？究竟相处得怎么样，有没有确认关系的意思？”

&esp;&esp;温麟用力挣开：“关你什么事儿？！”

&esp;&esp;“我他妈喜欢他！”

&esp;&esp;温麟只剩下吃惊。

庄凡心松开手，他以为自己要酝酿一番，没想到如此痛快地说了，他看着温麟，宣战似的：“小兔崽子，我要跟你公平竞争。”

&esp;&esp;庄凡心说罢起身，还不忘撂下一句：“你那设计肩线处理得不好，重改。”

&esp;&esp;他踹开椅子往前走，几步之后，温麟忽然出声：“言哥拒绝我了。”

&esp;&esp;庄凡心难以置信地回头，温麟有些委屈地说：“那晚吃完饭，他就明确拒绝我了。”

&esp;&esp;见了面，温麟对顾拙言很有好感，试探一句“你觉得我怎么样”

，顾拙言心知肚明，直接绅士又残忍地表明了态度。

温麟被捧大、宠大的，装着无所谓，心里哪受得了，所以在车上问些难言的隐私，故意给顾拙言找不痛快。

&esp;&esp;回了家越想越不服气，连班也没心情上了。

&esp;&esp;庄凡心麻痹了片刻，回过头继续走，步子越来越急，穿过周遭酒绿灯红，掏出手机按下顾拙言的号码。

没人接，他拨还行。

&esp;&esp;堵在嗓子眼儿的心一寸寸回落，得救了。

&esp;&esp;庄凡心扒着顾拙言的膝头，他笑，双眼滟滟的，六七颗白牙一张一合，咬住下嘴唇，像终于找到巢穴的鸟，呜呜儿地低鸣。

&esp;&esp;他垂下头，把脸埋在顾拙言的膝盖上，脊骨轻轻地抖。

先是一路疯癫地狂奔而来，剖开心底疤，喊尽一腔憋久的话，这会儿又哭又笑，仍不消停。

&esp;&esp;顾拙言抬起手，手掌罩住庄凡心的后脑勺，隔着密实的头发揉了揉。

他们已成焦点，除却连奕铭那三个全程围观，卡座周遭的顾客也在引颈巴望，还有几个人从派对那边追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人家都在看你。”

他低声道，“先起来。”

&esp;&esp;庄凡心闷闷地“嗯”

一声，在顾拙言的膝头用力钻埋，将眼泪擦干净了，一抬头，舒眉敛目轻抿唇，扮作无事发生的轻淡模样。

&esp;&esp;待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开，他注视着顾拙言，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没说：“对不起。

可能说了也没用，但是真的……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顾拙言深呼吸一口，他最怨怼、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，没想到还会听庄凡心说这句话。

“起来吧。”

他说，“压得我腿都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