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在她拼了命的备战高考这两年半以来，施念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。

局限，还是文斯斯说的词。

被她借用来，一遍遍地否定自己。

让她认清自己和郁谋之间的差距有多大。

&esp;&esp;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这样努力过。

每天都学习到凌晨两点，睡四个半小时爬起来上学。

有时候她边做题边哭，哭的时候恨的不行还拿自动笔尖戳自己的大腿，明明觉得自己还挺聪明，为什么这道题就是死活不会呢。

她最终所能达到的高度，是普通人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够脚能够到的，而郁谋所能达到的高度、已经达到的高度，远远超出了普通人努力的范畴。

这让她望而却步。

&esp;&esp;而她又一遍遍地想到，当时郁谋因为她的缘故弃考一门，人生你成年了，要有原则，不能因为她今天格外可爱就原谅她

&esp;&esp;半个月后出分，之后的一个周一安排高三应届统一回学校取成绩单。

成人礼也开在这天，学校规定所有学生着正装，一中没有礼服样式的校服，所以让学生们自己发挥，自己准备。

&esp;&esp;这天只有高三返校，校门口进出的高三毕业生俨然都是半个大人的模样了。

夏日微风里，女生们穿上裙子，男生们穿白衬衫黑西裤，成群聚在“彤城一中”

的校牌前照相。

&esp;&esp;已经不上课了，所以时间也都不按课铃来。

此时施念躲在厕所里不出来，她里面穿了她妈新给她买的裙子，可是外面被她罩了一件长袖校服。

文斯斯和许沐子在她旁边给她做心理工作，恨不得上手扒她校服：“你就把校服外套脱了吧，磨叽不磨叽。

快回班了赶紧的，你看都打铃了。”

&esp;&esp;施念反驳：“又不是上课铃！

你们再让我躲一会儿！”

她一定要最后一刻进班门，这样才能有效穿裙子给她带来的不安全感，以及……避免和郁谋讲话。

&esp;&esp;何止现在啊，她已经躲了十几天了。

应该没有哪个高考完的学生比她还宅吧，她窝在家里直到今天。

非常偶尔时，她妈叫她去小卖部拿个东西，她都是在窗口看半天没人，才溜边下去。

&esp;&esp;说不上在躲什么，其实郁谋和她表面上一切都正常，甚至每天还会发一两条短信——只有她知道两人有多不正常。

两人都在极力避免去聊某个话题，装作无事发生，装作没什么重要的可以谈。

&esp;&esp;前几天的短信中，说起成人礼这天几点到校，她告诉了郁谋具体时间和通知上写的流程，而郁谋回给她一个：谢谢。

她看着那个谢谢好半天，差点给噎出眼泪来，随后平平静静地给他回了个不客气，一个标点都不带。

&esp;&esp;“今天所有人都穿成这样，你看我和沐子也穿了啊，沐子也不喜欢穿，觉得怪忽闪的。

但你看人家多大大方方的——”

说着文斯斯指了指许沐子，许沐子穿了件藏蓝色连衣长裙，腰间有条特别秀气的腰带。

文斯斯继续：“你信我的，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你，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吧。

真是被你急死了。”

&esp;&esp;最后实在看她费劲，干脆许沐子从后面抱住施念，文斯斯上手把她校服脱下来，不小心挠到她的腰上的痒痒肉，施念弯腰笑出声，结果许沐子也有痒痒肉，被她一折腾立马放开手也开始乐，然后两个人一起按住文斯斯挠她的腰，文斯斯扭啊扭：“你们有病啊我没痒痒肉，哈哈哈哈，我不痒哈哈哈哈……”

施念和许沐子也跟着笑她的笑。

&esp;&esp;郁谋从卫生间出来，路过女厕所，听到里面熟悉的笑声，脚步顿了下。

随后他禁止自己多听，快步径直走回教室。

&esp;&esp;教室里贺然正在位置上揪着前座傅辽的领带，像是要把他勒死：“你再说遍，信不信你今儿躺着照毕业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