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听到郁谋的问话，施念都快不行了。

因为她脑海里郁谋做检讨的表情就和他现在同她讲话时一模一样：诚恳，真挚，又带点青涩的别扭。

&esp;&esp;她只得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手冲他摆了摆，然后大笑出声：“哈哈哈哈哈哈！

！

！”

&esp;&esp;回声同北风一样，震彻整个巷子。

杨树枝桠晃了晃，睡觉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。

&esp;&esp;哈着哈着女孩渐渐没声。

&esp;&esp;两人四目相对。

施念在高位。

她看见男孩子的眼神先是关切，而后变成愠怒，嘴唇抿成一条线，她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有根筋在跳。

&esp;&esp;他霍地起身，还不忘拿起奶，又大步往前走。

&esp;&esp;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。

于是“哎”

了一声。

先稳住他。

&esp;&esp;“你知道吗。”

她气喘吁吁叫他，换上说正事的语气。

&esp;&esp;郁谋停住脚步。

他回过来看她，看施念哒哒哒跑上来，脸蛋儿鼓得嘞，他很想掐一把。

&esp;&esp;她来他身边，仰头和他说，带着哄小孩儿的态度：“就你提奶的样子，特别像我爸我妈过年去亲戚家串门儿。

我爸我妈离婚前，关系就很不好了，但是在亲戚面前还要装装样子。

别人一不在，我爸走路从来不等我妈。

就像你刚刚那样。”

&esp;&esp;说者一开始无心。

后来她声音渐渐变悄，越说越没底。

感觉还不如不说。

&esp;&esp;她小心观察郁谋的神情，看少年面色更沉，试探问了句：“这比喻是不是不太恰当？抱歉啊。”

&esp;&esp;说抱歉时她局促不安地晃，棉衣领子上挂着的两个球还打到郁谋的胳膊。

被她按住。

&esp;&esp;郁谋眼睫下垂，想屏着这恰恰好的酷劲儿，被她这么一说，突然就屏不住了。

嘴角好像有引力，拉的那里一直往上。

他只得转过头，面冲前方，留给施念一个捉摸不透的阴暗侧脸：“你也知道啊。”

&esp;&esp;施念看他不看她，干脆转到他面前，探头去瞅：“咦，你在笑啊。

原来没生气。”

她说。

&esp;&esp;他转身，她跟着转，两人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，回到原来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