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晴兰更委屈了：“我没有眉毛了！”

&esp;&esp;“有的有的！”

步溪客说，“我们回去就画！

怎么会没有呢？！

一直都在的！”

&esp;&esp;吃肉看戏的皎皎晃着脚：“噗哧——”

&esp;&esp;老大，你也有今天！

&esp;&esp;然而，皎皎没得意多久，一口肉下去，嘎巴一声，她整只猴儿一愣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。

&esp;&esp;“没、没了！”

&esp;&esp;她下面的牙也掉了。

&esp;&esp;皎皎又摸了摸脖子，嗷呜一声哭了起来：“老大！

老大你快来！

我要死了！

我把牙咽了！

呜呜……我的肚子里要长大长牙了！”

&esp;&esp;刚把晴兰哄好的步溪客：“救命……我好累。”

&esp;&esp;半刻钟后，步溪客走在雅明城的青石道上，背上背着小声呜咽的晴兰，手里提着个嗷嗷哭喊的皎皎，夕阳下，他的影子拉了好长，显得万分惆怅。

&esp;&esp;再后来，皎皎哭累了，以为吞了牙的自己离死不远了，于是乖乖地牵着步溪客的手，交待道：“哥……其实家里那个花瓶是我打碎的……爹的砚台不见了，也是我……我把它扔进池子里去了……你房间里总是会有蚂蚁爬到你床上去是因为……我在你出征时，躺在你床上吃点心……怕娘发现揍我，就把半块点心藏在你被褥下压碎了……”

&esp;&esp;步溪客气得直咬牙。

&esp;&esp;背上的晴兰，在睡梦中，软绵绵喊了一声：“莲华……”

&esp;&esp;她这句轻唤，像雪轻轻落在他的心上，使他清醒又使他血沸腾起来，步溪客顿住了脚，不动了。

&esp;&esp;皎皎：“哥，你干嘛不走了？”

&esp;&esp;步溪客怔了好久，问皎皎：“是你说的？”

&esp;&esp;皎皎：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算了……”

步溪客自言自语道，“当初的婚帖上有我的名和字，她应该知道。”

&esp;&esp;其实，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字，很别扭。

&esp;&esp;莲华这两个字，仿佛是他埋在栖山上的一块石头，一直被雪覆盖，不希望被人拂去雪，把它掘出来。

&esp;&esp;但晴兰刚刚的呼唤，却让他心跳飞速，像在风中喊他的名字，一直飘着，随风飘到永远。

&esp;&esp;步溪客歪过头，垂眼看向熟睡的晴兰。

&esp;&esp;“……阿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