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听见值班室外的走廊，有脚步声，夏桑子回过神来，眨眨眼睛，她以为会有眼泪掉下来，结果并没有。

&esp;&esp;可能熬了一夜，眼眶干涩异常，泪腺也堵住了。

&esp;&esp;电话没挂，那头已经没了声，隐约可听见孟行舟的呼吸，夏桑子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哭。

&esp;&esp;“三岁。”

&esp;&esp;夏桑子弯腰捡笔，声音下沉，显得有点闷。

值班室是她一个人的，可能下一秒就会有人进来，此时此刻，实在不是一个能用来深聊这件事的时候。

&esp;&esp;“不用说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夏桑子握着笔，弯腰站起来，走到值班室的落地窗前，今天天气不错，外面天光微亮，太阳在地平线冒出一个头，染红一片天空。

&esp;&esp;说不上是疲惫，还是苦涩，夏桑子垂眸，轻声问：“你请好假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请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能走？”

&esp;&esp;“中午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直接回家吧，如果能做饭就更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想吃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都可以，清淡点的，你看着弄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孟行舟欲言又止，夏桑子似乎感受到，挂电话前，说了声：“我想跟你见面聊，电话说不清楚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行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
&esp;&esp;值班室有同事进来，夏桑子应了一声后，挂断电话，回到桌前，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速溶黑咖啡。

&esp;&esp;看了桌子一圈，没发现自己的被子，夏桑子拿着咖啡，去护士站。

&esp;&esp;夜班之后，每个人精神都不怎么好，值班的小护士不在，夏桑子不好去翻人家的东西，喝个咖啡都困难，平时鸡毛蒜皮的事，现在也能让她烦躁不已。

&esp;&esp;夏桑子空着手回到值班室，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，一愣，走过去打招呼：“老师。”

&esp;&esp;温信然在跟两个实习医生安排工作，聊得也差不多，听见夏桑子叫她，余光看见她手上的黑咖啡，问：“犯困呢？”

&esp;&esp;温信然也是夜班，昨天连轴转，上午门诊之后，就没出过手术室，他都没喊累，夏桑子哪里敢抱怨，撑出一个笑来，回答：“还行，喝一杯提提神。”

&esp;&esp;温信然不太赞同地皱皱眉，合上病例：“咖啡少喝，我办公室有提神茶，一会儿过来拿。”

&esp;&esp;这话入耳，夏桑子本来听着没什么，可看见另外两个实习医生，略带异样的眼神，也跟着不自在起来。

&esp;&esp;温信然往门外走，几步后，像是想起来，回头看了另外两个实习医一眼，补充道：“还不跟上？你们几个都喝点，还有半天班，可别给我添乱。”

&esp;&esp;两个实习医的眼神寻常了些，插科打诨道：“谢谢老师，我们保证好好工作。”

&esp;&esp;“对，绝不给老师添乱，喝了老师的茶，肯定比老师精神还好。”

&esp;&esp;温信然笑笑，没再说话，走出门外。

&esp;&esp;夏桑子犹豫几秒，把咖啡条放在桌上，还是跟了出去。

&esp;&esp;温信然的办公室是单独一间，夏桑子跟他前后脚进去，平时谈工作进来，大家都会顺手带上门，夏桑子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，没生后手，直接就这么进来了，门大开着。

&esp;&esp;温信然放下病例，拉开抽屉，把里面一盒还没拆包装的茶，推到她面前：“拿去跟他们分着喝。”

&esp;&esp;夏桑子双手接过，笑着说：“好，谢谢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