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贺月南原本还站在教室最末，想着如果程昶有问题，他可以随时帮忙，哪知道越听程昶上课，越受打击，垂头丧气地离开教室，找老和尚去了。

&esp;&esp;转了一圈，四处不见老和尚的影，直到闻到油烟味，绕去厨房一看，发现老和尚居然重新生了灶火。

&esp;&esp;“干嘛呢？”

贺月南问。

&esp;&esp;老和尚把刚揉好的生面饼扔进烧热的油锅里：“看你这儿有面粉，烙几个饼。”

&esp;&esp;他朝不远处的教学楼努努嘴，“谁知道心脏病能吃多少盐呢，我就没敢放，一顿饭没吃几口，嘴都淡出鸟来了。”

&esp;&esp;贺月南蹲在一边：“那你也给我烙一个，我快饿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也吃不惯这么清淡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倒不是。”

贺月南丧气道，“太帅了，吃饭的时候就坐我对面，我没忍住看了几眼，差点没心梗，吃不下。”

&esp;&esp;老和尚烙好饼，递给贺月南一个，然后与他蹲作一排一起吃饼：“不光帅，还有钱，开的车是顶配大g，你知道大g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特别an那个车。”

&esp;&esp;“对，就我报案的那个警察叔叔，他后来说，还好人开的大g，从山坡上滑下去没出大事，换了别的一般的车，可能早报废了，说不定人也救不回来。”

&esp;&esp;两个人对看一眼，齐齐叹一声。

&esp;&esp;过了会儿，贺月南道：“下回咱帮人，尽量别找这么帅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帅不帅不重要，关键不能这么有钱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是要适当关怀一下自己的感受对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

&esp;&esp;“精神创伤太大了。”

&esp;&esp;“简直难受。”

&esp;&esp;一节课四十分钟，程昶很快上完，课间活动期间，程昶出来没看到老和尚跟贺月南，回办公室倒了杯水，坐在外头的椅子上，看学生们玩。

&esp;&esp;有几个□□岁的小姑娘朝他身后招招手，喊道：“溪溪，过来玩！”

&esp;&esp;程昶听到这个名字，愣了一下，回身看去，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拿着本书，正站在楼梯口怯生生地望着他。

&esp;&esp;刚上课的时候，他就注意到这个小女孩儿了，个子小小的，目光十分清澈，听课听得非常认真，点她起来回答问题，英文发音居然出乎意料的标准。

&esp;&esp;目光与程昶对上，她鼓足勇气，走上前来，怯生生地问：“程老师，您也教语文吗？”

&esp;&esp;山区师资力量薄弱，一个支教老师往往什么科目都得教。

&esp;&esp;程昶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？”

&esp;&esp;她把手里的书递到程昶面前，“这首唐诗我读不懂。”

&esp;&esp;程昶看了一眼，是辛弃疾的《青玉案·元夕》，他温声道：“这首不是唐诗，是宋词。”

&esp;&esp;小孩子年纪小，误以为所有的诗与词都是唐诗。

&esp;&esp;小女孩儿认真地看着他，虽然似懂非懂，还是点了点头：“记住了，是宋词。”

&esp;&esp;她的眼睛干净清透，程昶看着，问：“我听她们喊你浠浠，是哪个浠？”

&esp;&esp;“溪水的溪。”

&esp;&esp;程昶“嗯”

了一声，从溪溪手里接过书，来回翻了几页，居然连个注释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