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一个不敢接，一个不想接。

&esp;&esp;闻小屿把手机放在脚下，随它亮了灭，灭了亮。

夜里寒风瑟瑟，他戴着帽子，拿围巾包好自己，抱着腿把脑袋埋进膝盖，听江水的声音在耳边起落。

&esp;&esp;从离开医院到这里，他哭够了，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。

手机快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没电，闻小屿默默在坐在台阶上不动，等着手机没电。

&esp;&esp;之后手机消停下来。

闻小屿攥着纸巾时而擤一下鼻涕，好容易眼睛终于不肿得疼了，才低头看一眼手机。

&esp;&esp;又有电话打进来，但这回来电显示是“闻爸爸”

。

&esp;&esp;闻小屿犹豫片刻，还是拿起发热的手机接起电话。

&esp;&esp;“小宝？”

电话那头响起闻家良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是我。”

闻小屿嗓子沙哑，声音只能压轻，以免让自己听起来满是哭腔。

&esp;&esp;“这么晚了，外头冷，爸爸来接你回家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用”

闻小屿清一清嗓子，低声说，“我自己会回来的。”

&esp;&esp;闻家良温和而耐心，“我已经坐在车里了，你给一个地址过来可以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真的不用，我现在就回来。”

&esp;&esp;闻家良年纪大了，闻小屿哪敢让他大晚上出来接自己回家。

可闻家良坚持要来，并说车已启动出发。

闻小屿没有办法，只好报出地址。

&esp;&esp;他起身把蜷巴的餐巾纸都扔进垃圾桶，在江岸边慢吞吞徘徊，有些不安等着父亲来接。

他与闻家良交流不多，闻家良在他的心目中不类似父亲，而更类似他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位气质强大而威严的富有企业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