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林衡没理他的调侃，认真道：“我也觉得师父是个有故事的人，而且有着悲伤的故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小鬼。”

&esp;&esp;算他童言无忌吧。

&esp;&esp;周凉看着夜空，揉揉他的头，“世间有悲伤故事的人多了，又能怎样呢。”

&esp;&esp;“弟子想听。”

&esp;&esp;周凉勾住他的脖子，使劲儿揉他的头，“不要试图窥探别人的心事。”

&esp;&esp;林衡：“为何不能？”

&esp;&esp;周凉不想与一个十二三的孩子探讨这些，而且还是除夕夜，他又揉乱了林衡的头发，“说了你也不懂，一边去，别耽误我数星星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压根就没数。”

&esp;&esp;周凉抱着酒坛子，仰躺在屋顶，星子映在他漆黑的瞳眸里，像是溢满了泪。

&esp;&esp;林衡趴在一旁，“师父，你老大不小了，为何迟迟不定亲？要不要徒儿帮帮你。”

&esp;&esp;周凉长眸一斜，“你要怎么帮？”

&esp;&esp;“帮你物色合适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没有合适的。”

&esp;&esp;林衡不信，“没试过怎知没有？”

&esp;&esp;周凉不再答话，后脑勺枕在小臂上，闭上了眼。

&esp;&esp;——世间除了她，再没有合适的。

&esp;&esp;林衡离开时，已是凌晨，大年初一。

&esp;&esp;他心里想着师父的话，没看路。

&esp;&esp;有人拦住他。

&esp;&esp;他抬头，“苏姐姐？”

&esp;&esp;苏桃靠在墙根上，“大过年的，你去找周尚书作甚？”

&esp;&esp;“师父可怜，我去陪陪他。”

&esp;&esp;“”

&esp;&esp;好徒弟，她也好想收一个。

&esp;&esp;林衡：“苏姐姐大半夜在外面游荡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苏桃：“想买一盏花灯，摊主说卖光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个简单。”

林衡忽然拉住她，奔跑在夜色中。

&esp;&esp;苏桃没问他要去做什么，反正心里空落落的，有个人陪伴，也不错。

&esp;&esp;同一夜空下，闻府。

&esp;&esp;尤氏收拾完碗筷，准备回屋，见闻成彬一个人站在庭院里，背影伶俜，甚是不解——

&esp;&esp;自从受了刀伤，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，时而暴躁，时而冷清，时而阴沉，时而孤寂。

&esp;&esp;他身上没有了痴儿的影子，也没有了刚入仕途时的生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