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一次比先前几次要痛苦得多，强烈得多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没事，过几天就好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嘴唇颤动着，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&esp;&esp;紧紧攥在昙摩罗伽袖子上的手无力地垂下。

&esp;&esp;“明月奴！”

&esp;&esp;李仲虔大喊。

&esp;&esp;昙摩罗伽纹丝不动，夜风从栅栏吹进刑堂，寒凉刺骨，他满身是血，宛若修罗。

&esp;&esp;夜色深沉，大雪无声坠落。

&esp;&esp;疯（修）

&esp;&esp;雪停了。

&esp;&esp;依山垒葺的佛刹庙宇巍然伫立在一片莹洁雪白之中，塔楼高耸，琉璃尖顶折射着雪后金光灿烂的日晖。

&esp;&esp;寺门外的百姓并没有散去，他们跪在雪地里，日夜虔诚地祈祷。

&esp;&esp;毕娑立在殿门外，抬起头，满眼富丽辉煌。

&esp;&esp;一幅幅各式各样、绘满图画文字的祈福经幡挂满长廊庭院，寒风猛烈拍打幡子，王寺内外，一片此起彼落的飒飒风响。

&esp;&esp;这些都是为瑶英祈福的发愿经幡。

&esp;&esp;她突然昏睡，脉象虚弱。

&esp;&esp;医者们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古怪的病症，天竺医官更是摸不着头脑，他已经治愈了瑶英的旧疾，她坚持服药，这段时日没有受过严重的内伤，身体和常人无异，好端端的，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呢？找不到昏睡的原因，自然没办法开药，他们只能熬些补气的汤药喂她喝下去。

&esp;&esp;雪后初晴，王庭迎来久违的和暖天气，大河解封，冰川融水滚滚而下，春日将近，新芽吐绿，河道两岸生机勃勃，她却浑身冰凉，毫无生息。

&esp;&esp;李仲虔说瑶英几年前也曾如此，那时候大夫劝他准备后事，他心如死灰，不料几日后瑶英忽然奇迹般地苏醒，之后恢复如常，一口气吃了两碗鸭油热汤饼。

亲卫们记得死士行刺的那次，瑶英同样昏厥，也是和现在这样奄奄一息，很快又好转。

&esp;&esp;缘觉满怀期冀地道：“也许文昭公主是太高兴了，一时情绪激动才会如此，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现在三天过去了，瑶英还是没醒。

&esp;&esp;毕娑转身走进内殿。

&esp;&esp;亲兵守在毡帘外，眼圈通红，垂头丧气。

&esp;&esp;他接着往里走。

&esp;&esp;低垂的毡帘下传出嘶吼声，李仲虔面色阴沉，指着几个从各地赶来的汉人医者，催促他们去熬药，医者们小心翼翼地答是。

&esp;&esp;毕娑没有惊动李仲虔，绕过屏风，掀开珠帘。

&esp;&esp;一股燥热的暖意扑面而来，炭火噼噼啪啪作响。

&esp;&esp;瑶英身体冰凉，昙摩罗伽让人生了火盆，一室温暖如春，催得铜瓶里的枯枝都探出了绿芽，她的身体依旧冰冷。

&esp;&esp;毡毯上铺满经幡，满地都是。

&esp;&esp;一道身影背对着毕娑，跪在佛像前，一手执佛珠，一手执笔，一笔一笔地在发愿经幡上书写发愿文。

&esp;&esp;愿佛慈悲护念，威神加持。

&esp;&esp;一切菩萨摩诃萨摩，诃般若波罗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