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梨亭不由问：“你怎么知道？你去过？！

对了，你刚刚说你回过很多次…至你离开后，你什么时候大爆

&esp;&esp;梨亭恍然，此刻他理解了。

&esp;&esp;老太太怕是不想周善人这个人的死被挖出来，届时深查，王九跟周善人的血缘关系就会被人得知，要么别人深挖她的背景，来决定是否同情或鄙夷她，要么直接定杀父的罪名，成为她一生负累。

&esp;&esp;到了老太太那个层次，已通人性，更知道那个年代哪怕如今这个年代大众人心的苛刻。

&esp;&esp;她不愿意王九背负这一切，最好的做法就是埋葬它。

&esp;&esp;“所以你不愿意告诉老太太，是因为老太太已经知道你是周善人的女儿，却也很有可能是拐卖她女儿的团伙，你怕她怨恨你，所以你一直不说。”

&esp;&esp;王九笑，“我说我不讨厌杨域他们也不是假话，因为本质上，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，想要更多跟保留唯一拥有的，其实都是贪。”

&esp;&esp;她堪破人性，又怀着几分卑微跟卑劣。

&esp;&esp;钱程既想骂她，又骂不出口，最终说：“所以你后悔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，我后悔了，如果我早告诉她，或许她会开心很多，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。”

&esp;&esp;“可她死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也永远没法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她的语气怀着落寞，但剑却握紧了，在地上划出剑痕。

&esp;&esp;梨亭眉心一跳，似在犹豫什么。

&esp;&esp;就在此时，“不，你有。”

&esp;&esp;宋远桥忽然起身，走到王九面前，没有像钱程那样一堆心理学家惯有的一堆话，他就说了一句：“她没了之后，我检查她的遗物，发现她还没取出了一张车票，我前天去取了，还有，这是她的遗物之一，一个新买的袋子，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，因为她一定是买给你的。”

&esp;&esp;王九看到了，那是一张机票。

&esp;&esp;首都-霖市。

&esp;&esp;她伸出手，手指轻轻捏住这薄薄的纸张，呆呆看着它。

&esp;&esp;日期是昨天，是昨天啊。

&esp;&esp;如果老太太没死，下课了就会赶往机场，带着礼物来找她。

&esp;&esp;她一定会一照面就骂她死没良心，臭脾气，不孝顺，然后一边骂一边帮她收拾屋子，然后问晚上吃什么。

&esp;&esp;她就是在这样的，从来不会生她太久的气。

&esp;&esp;王九抚摸了车票，什么也没说，小心跟礼物放在一起，收了剑，抱在怀里。

&esp;&esp;此前钱程说破嘴皮子都没用，一张车票却已足够让她放下屠刀。

&esp;&esp;她对宋远桥说：“他一堆废话不及你有用，你赢了。”

&esp;&esp;钱程：“？！”

&esp;&esp;他被嘲讽专业了。

&esp;&esp;如果早知道一张车票可以搞定的事，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口舌呢？

&esp;&esp;宋远桥年纪大了，闻言沙哑道：“我们这一堆人，也都不及你有用，谢谢你治愈了她，让她的世界不至于一片荒芜，且花开满庭院，谢谢。”

&esp;&esp;王九撇开脸，面色淡淡。

&esp;&esp;“还有，我今天在餐厅看到了几个小年轻的闹腾……还有你抽烟了很多次。”

&esp;&esp;王九挑眉，“训我？”

&esp;&esp;“不是，我知道你们那边风俗很重，撒大米这些固然是你的算计，故意掩盖她非法埋尸的事，不愿意让她替你承担。

但，你嘴上说不信如来，其实心里还是期盼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所以你故意闹腾这些男女之间的风月情事，又不断抽烟，跟杨东郑禹无官，你就是想看看她的灵魂还会不会跳出来骂你？因为她以前就因为这个跳出来骂你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，但事实上，你内心深处一直被那个村庄的习俗影响。”

&esp;&esp;宋远桥看着王九，似有更深的思绪，也许想劝她放下一些，但最终没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