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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主屋里连一盏小灯都没有,雪胎和梅婴在自己屋子里做针线,青阳院的气氛相当低靡。
&esp;&esp;北堂岑并没有惊动他两个,悄悄走到房门边,从正打盹儿的执莲手里顺走了马灯,进了屋子。
她抬手撩开珠帘,行至榻前,挂上一侧床帷子,轻声问道“睡了么?”
&esp;&esp;昏黄的烛火照得屋内相当逼仄,齐寅呼吸声一滞,将眼睁开,朦朦胧胧地瞧见些许光晕。
他并没有拨开蒙在脸上的被子,只是伸手去摸索北堂岑,问“家主怎么这会儿来了也不叫个人?不是说腿上的伤发了吗?”
&esp;&esp;他的鼻音很重,是正在哭。
“你没吃晚饭,是我选的地方不好。
早先太医来放过血,又敷了药,腿好些了,来瞧瞧你。”
北堂岑把马灯放在一边,将两手探进被窝里,撩开齐寅身上的中裾,将他腰身一掐,惊道“瘦得哪里还有一点模样了?”
说罢又往上摸,不过几天的光景,两侧肋骨已历历可数。
&esp;&esp;“不是的,这几天我实在没有精力,都没有问问你,府里大小事务也都搁置了。”
齐寅摁了她的手,说“别摸了,怪凉的。
我起了,你先别看我。”
&esp;&esp;“府里长史拿着岁禄,不能不管我。
给你留了饭,你一会儿记得吃。”
她俯下身,隔着被子在齐寅的身上摸,发现他是蜷着的,姿势就像母亲胞宫里的胎儿。
“外头把话传得难听,你不要去听。”
她用被子将齐寅裹起来,把右腿盘上床,弯着身搂他,轻声道“皇上的差使,你姐姐不能不做。
你母父嘛,凑活着过,十几二十年也都过来了,如今不过了,自然是有别的原因在。
至于旁的那些风言风语,你就更不需要放在心上了。”
&esp;&esp;“你怎么还肯来看我?”
齐寅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哭腔“这几天我一直在等着你休我。”
&esp;&esp;“说的什么话?我休你做什么?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。”
北堂岑有些愕然地搡了搡他,“嗯?锡林,怎说的?锡林。”
&esp;&esp;被子鼓动了一下,是齐寅在里头翻身。
他扶住了北堂岑的膝盖,枕着她腿面道“你有夫有子,你和边峦才是一家子。
我是太皇指给你的,不是你喜欢的。
而且我父亲耽于党争,他最初把我配给你,只是帮族中姊妹投石问路,想让姐姐有些助力。
我知道你很烦这些事。”
沉吟片刻,齐寅道“你原本就是要和他婚配结契的。
既是先配,又有公子,我情愿让他做哥哥。”
&esp;&esp;此前齐寅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了这句话而流的,他并非不爱北堂岑,他担心北堂岑不爱他。
若是他不将大房的位子让给边峦,他怕北堂岑在夫儿跟前难做,从而觉得他不识好歹,与他父亲如出一辙,从此越来越嫌恶,那么这个家便要被他给弄散了。
可是这句话说出来,他的心焉能不痛呢?自北堂岑揭下他的盖头,对他说了第一句话,他对北堂岑就全部改观了,那时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是这个人的了,也正因如此,齐寅才对她原郡前夫耿耿于怀。
&esp;&esp;齐寅是从那一刻开始感到委屈的。
如果他对北堂岑并不怀有一点爱,那么他就认他的命,是做棋子还是做鳏夫,他也就都不在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