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上课铃响过十多分钟后，付罗迦洗过手，从男厕里出来。

&esp;&esp;他从十班的窗口经过。

窗台上那盆绿萝已经枯萎了，可能是因为暑假没人照看。

&esp;&esp;他在绿萝叶片的间隙里看到了几双像蛀孔一样的眼睛。

&esp;&esp;其中一双有些熟悉，眼睑肉嘟嘟的，眼白被挤得都有些看不清除了。

它们一看见他就雀跃起来，“当——当——当当——”

&esp;&esp;讲台上的老师在窃笑声和逐渐有更多人加入的合唱声中涨红了脸，徒劳地敲敲讲桌：“干什么干什么！

王楠！

我说的就是你——”

&esp;&esp;“还有你！

你站那儿干什么，快回你教室去啊——”

&esp;&esp;实际上十班的动静一出来九班也沸腾了。

&esp;&esp;九班这节是化学课。

雍老师从来不会在维护课堂纪律上白花时间，在底下闹起来的时候还若无其事，一只手还点着多媒体屏幕。

&esp;&esp;“这道题……大家先看看啊，知道的同学可以上来做……”

&esp;&esp;付罗迦在门口停下脚步。

&esp;&esp;“回来了回来了——”

&esp;&esp;“刚从楼上二班下来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哦哟哦哟——”

&esp;&esp;他看向留出了一片空白的黑板，走了过去，反手在讲桌上摸起一只粉笔。

粉笔还没被用过，质量也不怎么好，一接触到黑板就咔嚓断了一截。

&esp;&esp;他没停顿。

粉笔屑不断从指缝间漏下去，方程式写完配平后笔身只有半根拇指长短了。

&esp;&esp;教室的喧腾似乎有了点颓势。

&esp;&esp;他退开半步方便雍老师看清楚。

雍老师有些呆滞，眼神还粘在他身上，直到他出声：“这样写是对的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啊——啊，哦，我看看啊——好，大家一起看看这个答案——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嗯，方向上是对的，但其实还是有一点小问题，”

雍老师干笑一声，“这个是有点容易错，我以前也强调过几次……既然还容易犯这个错那我再说一遍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声响亮的嗤笑盖过了起哄。

&esp;&esp;付罗迦听出是鲁迪的声音。

他拿起黑板擦把原先的擦了，重新写了一次。

&esp;&esp;“嗯，不错，但这次……没配平。”

&esp;&esp;他板擦都没放下，新写的又被擦去。

&esp;&esp;——前前后后总共改了四次，教室在他被粉笔灰刺激出的咳嗽声中逐渐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“对了，很不错，现在阅卷老师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扣分点了。

好，现在我们回头再看这一题——”

&esp;&esp;付罗迦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去，平静直视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