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故而问出口，他便又后悔了。

已在想——何必追问，她这么开心，定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十四郎又有下落了。

&esp;&esp;果然，云秀雀跃道，“我见着十四郎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哦……”

令狐十七讽刺道，“他定然说了不少好话给你听吧。”

&esp;&esp;云秀道，“他才不用说好话——他又不像你，不刻意说好话时便句句都瞧不起人。

纵使嘴上说着好话，心里也瞧不起人。”

&esp;&esp;令狐十七想生气，可这话他竟无法反驳。

沉默了许久，才道，“……你竟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？”

&esp;&esp;云秀见他消沉，心里也后悔起来。

&esp;&esp;她亦不解今日为何忍不住句句都要欺负他。

再想想，便觉着他一闹脾气就闹大半年，她其实也是生气的。

&esp;&esp;便道，“是我说错话。

你只瞧不起那些做蠢事、说蠢话，还自以为得计的人罢了，至少你没瞧不起我过……”

忙又补充，“若你敢说你也瞧不起我，只是我没看出来——我就真生气了呀。”

&esp;&esp;令狐十七没做声，然而眉目已然舒缓，笑意藏于睫下。

&esp;&esp;他这个人，偏偏高兴时含蓄。

&esp;&esp;云秀便又警觉道，“你问我为什么高兴，不会就是为了说浑话泼我冷水的吧？”

&esp;&esp;令狐十七心情好时，便也格外宽容，竟又追问了一句，“……你也邀了他来修仙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那倒没有。”

云秀迟疑了片刻，“他想要‘致君尧舜上，再使风俗淳’呢，也并非人人都想修仙的。”

&esp;&esp;令狐十七懒洋洋的“嗯”

了一声，“……你拉我来修仙时，怎么就不问我的志向？”

&esp;&esp;云秀心想你也没什么志向吧，不就是想骄奢淫逸的混吃等死吗？

&esp;&esp;但见他含蓄着志得意满的模样，心知他不是真的质问，只是傲娇而已。

忙将话咽下去——既知自己口舌没他伶俐，便也不招惹他了。

&esp;&esp;只道，“你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，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啊。”

&esp;&esp;令狐十七只看着她，不知在琢磨什么。

&esp;&esp;许久之后，才轻轻道，“……你若不愿意，我岂能站在这里？”

&esp;&esp;云秀眨了眨眼睛，不解他又在说什么。

&esp;&esp;令狐十七便道，“——自然是你愿意，我才能随时进来。”

&esp;&esp;迟钝的抱怨了这么久之后，云秀才终于恍然大悟——为什么她的空间令狐十七却能穿行自如。

&esp;&esp;并不单单因为她带令狐十七来过，还因为她曾邀请令狐十七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