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在梦里，她的双腿矫健有力，而现在她的膝盖阵阵作痛，脚踝肿胀；在梦里，她对一切都信心十足，觉得任何困难都能够克服，这令她对梦中的那丝阴影也有了几分把握。

梦中的她，哪怕面对突如其来的噩梦也不会畏惧，因为她还年轻，那是一切的保障。

&esp;&esp;而现在，她又成了个老太太，更糟的是，她还是个孤单的老太太。

孤单让她害怕，过去是这样，以后恐怕也是。

&esp;&esp;“他会当上建筑师的。”

她自言自语，接着哭了。

&esp;&esp;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，感觉好些了，好像心中的某个阀门被打开，看不见的压力得到了释放。

露西尔想站起来，但关节炎让两条腿感到一阵刺痛。

她倒吸一口凉气，又坐回到沙发上。

“我的天啊。”

她说。

&esp;&esp;她又试了一次，终于站了起来。

关节还是痛，但在她做好心理准备之后，痛感反而没那么强烈。

她穿过客厅来到厨房，走路的时候双脚有些拖拉，一路发出轻微的刮擦地板的声音。

&esp;&esp;露西尔给自己弄了杯咖啡，她站在前廊门口，倾听着蟋蟀的鸣叫声。

没过多久它们就安静下来，关于深夜还是黎明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。

东方已经隐隐显出白光，那是将要初升的太阳。

“赞美上帝。”

她说。

&esp;&esp;如果真要去做那件事的话，她还有很多准备要做，很多计划要考虑。

但如果她真能集中精力考虑那些艰巨的计划，也就不会去琢磨这个屋子多么安静空旷了。

于是，电视机就成了受欢迎的朋友，尽管那上面尽喋喋不休地说些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