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东方发白，天色渐晓。

&esp;&esp;晨曦铺撒入窗时，庭中所有的声音都平息下来了。

&esp;&esp;张铎抬起手，松了门闩，反手使力一推。

&esp;&esp;大片大片的晨光与她的影子一道扑入，她坐在门口，一动也没动。

&esp;&esp;“活着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活着……”

&esp;&esp;声音之嘶哑，几乎吐不出别的字。

&esp;&esp;张铎站起身，撩袍从门后跨出，袍衫掠过她的手臂时，她几乎本能地抓起了手边的鞭子，却又被人一把握住。

&esp;&esp;“很好。”

&esp;&esp;好什么……

&esp;&esp;她松开鞭子，把身子朝边上挪了挪。

&esp;&esp;鞋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，裙裾下面露出着一双惨白的脚。

脚趾交叠在一起，惶恐又无辜。

&esp;&esp;庭院中，场面惨烈。

&esp;&esp;矮梅的最后一季花尽数散落，有些被踩踏成了泥泞，有些被吹上台阶，有些沾在她的伤口上。

&esp;&esp;她把自己头埋入臂弯，尽力抱紧了自己。

&esp;&esp;手臂上的咬伤还在流血。

&esp;&esp;而那只雪龙沙此时浑身是伤地匍匐在她脚边，已然是奄奄一息了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没有抬头，也不知对着谁问了这么一句。

&esp;&esp;身旁的人蹲下身，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。

&esp;&esp;“什么为……”

&esp;&esp;话还未说完，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臂，不及反应，就已经被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
&esp;&esp;这一口，她几乎把仅剩的一点气力全部用尽了。

&esp;&esp;张铎齿缝里“嘶”

地吸了一口气，却没有试图抽身，任凭她像狗一样发泄。

&esp;&esp;“如今再叫你杀人，你怕不会手软了吧。”

&esp;&esp;她不吭声，牙齿拼命地咬合，像是要把他的手咬断一般。

&esp;&esp;张铎笑了笑，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：“这么恨我？”

&esp;&esp;男人温暖的手指穿过她长发，游走过她敏感的头皮。

&esp;&esp;她鼻息酸热，口涎滚烫，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声极尖极轻的哭声，像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猫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么……要这么对我……”

&esp;&esp;她虽在说话，却还是“叼”

着他的手臂。

&esp;&esp;张铎索性坐了下来，把手臂架在膝盖上。

&esp;&esp;“谁对你好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