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张铎摇了摇头；“先锁了，明日送入朝。”

&esp;&esp;陆还道：“这是中书监设的圈套？”

&esp;&esp;张铎走近牢室，蹲身撑起席银的身子，让人靠在自己的膝上，平声道：“是圈套，本来还要更复杂些，不过你运气好，遇见我来看我的人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的人……”

&esp;&esp;陆还喉咙梗塞，低头朝他怀中的女人看去，件她身上裹着一件并不合体的玄袍，又见张铎只穿里衫，不由暗恨自己，咬齿逼声，骂道：

&esp;&esp;“贱人……”

&esp;&esp;席银听了此话，竟抓紧张铎的袖子，挣扎着撑起身来。

&esp;&esp;张铎试图摁住她，却不想她抿紧嘴唇朝着陆还“呸”

了一声，奈何力竭气弱，刚“呸”

出口，就咳地躬起了身子。

&esp;&esp;陆还见此变了脸色，就连江凌和李继也有些发愣。

&esp;&esp;“我……我……不是贱人……你才是狗宦……狗宦！”

&esp;&esp;张铎闻话笑了一声，缓力将人摁回，又对李继道：“把人带走。”

&esp;&esp;李继这才回过神来，命人押了陆还出去。

&esp;&esp;牢室之中人退影静。

&esp;&esp;她的呼吸也跟着渐渐平息下来。

&esp;&esp;张铎扶着她靠墙坐下，弯腰将伸手，绕到人脖子后面，去帮她解那几圈白绫。

&esp;&esp;“人立于世，可以无德，但不能没有修养。

这一次就算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正解白绫，这话便是在她耳边说的。

&esp;&esp;席银看不见他的脸，只能看见他一丝不苟的衣襟。

&esp;&esp;一时之间，沉香的香气铺入鼻中，沉重厚实，竟令她得以凝神。

&esp;&esp;她缓缓闭上眼睛，孱道：

&esp;&esp;“无德……又有修养……是……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
&esp;&esp;“斯文败类。”

&esp;&esp;他解得彻底又痛快，不禁招惹出了她的笑。

&esp;&esp;然而一笑顿觉喉肺辛甜。

猛地又咳出声来。

&esp;&esp;张铎没有在说话，扶正她肩膀等着她慢慢平息下来，方道：“你很聪明。”

&esp;&esp;席银捂着脖子上的伤，抬头看向他。

&esp;&esp;“要奴有一把刀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他闻言，笑而不答，起身转道：“明日跟我进宫城。”

&esp;&esp;春潮（二）

&esp;&esp;席银一怔：“可是奴……奴刺杀过陛下，进宫城会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