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张铎看着她的手，忽然开口笑了一声：“头一个二十年尚未过完，就想下一个二十年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想想也不行吗？”

&esp;&esp;说完，她仰头看向张铎。

&esp;&esp;“我到现在，都还不知道，你今年……多少岁了呀。”

&esp;&esp;张铎取笔蘸墨，随口应她道：“二十八。”

&esp;&esp;席银闻话，不由轻声自语道：“殿下都结亲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张铎顿了顿笔，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试着读过一些史书，史书上的皇帝……要娶高门大族的女子为妻，江大人说……这叫门》写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开始读的。”

&esp;&esp;“谁教你读的？”

&esp;&esp;青带遮目，席银仍然看不见岑照的表情，可是，她隐约从他的声音里，听出了一丝恼意，不强烈，尚隐在他温柔的气息之后。

&esp;&esp;“之前是江沁江大人，后来……是陛下。”

&esp;&esp;秋荼（四）

&esp;&esp;席银说完，自己也有些错愕。

&esp;&esp;识字读书的好处，潜移默化。

哪怕她还来不及细细思量，那些诸家道理究竟为她原本卑弱无望的人生延展出了多少能，也心惊于自身的言辞和态度的改变。

&esp;&esp;“阿银能懂这些……真好。

是哥哥惭愧。”

&esp;&esp;岑照说完，撑着几案慢慢地盘膝坐下，一枝海棠横遮在他眼前，他没有抬手将其拂开，温声问席银道：“是海棠吗？”

&esp;&esp;席银望向那枝艳蕊，花瓣饱满，色泽丰盈，在冷清的秋风之中，含苞欲放。

&esp;&esp;她点点了头，“嗯。

是海棠。”

&esp;&esp;“闻到这香，就知道它生得很好。”

&esp;&esp;席银静立，待着他的后话。

&esp;&esp;岑照抬起头，隔着那一层松纹青带，凝向席银续道：

&esp;&esp;“阿银如此花，我有心怜之，无力护之。”

&esp;&esp;席银摇了摇头：“阿银不需要哥哥一直维护，阿银想……活得明白一些。

不被人当成刀去杀另外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