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声音寒若一月霜，落在燥闷的火旁风里。

&esp;&esp;赵谦抬起一只手指，轻轻撇开剑芒。

&esp;&esp;“我搞不明白，从前我也不是没拿不正经的话揶揄你，你倒好，跟听不懂似的，如今怎么了，谁开了你的天灵盖，打通你阴阳大穴了？谁啊谁啊？那块……银子？”

&esp;&esp;一个“银”

字刚出口，剑芒便重新逼回了赵谦的脖颈处。

&esp;&esp;“好好好……我不问了，我嘴巴……我嘴巴臭，嘴巴臭啊！

把剑放下，喝酒，喝酒好吧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他向后挪了挪身，站起来避开他手中的剑，走到他对面，从新坐下来。

&esp;&esp;一面嘟囔道：“你也是个奇人，过去我捅再大的篓子，没见你对我拔剑的，就这么些男女之事，臊成这样。”

&esp;&esp;张铎扔了剑，倚在帐门上，冷道：“岑照在什么地方。”

&esp;&esp;赵谦朝不远处森严戒备的营帐扬了扬下巴。

&esp;&esp;“和刘必一道，锁在那儿。

不过，他是盲眼人，我没给他上刑具。”

&esp;&esp;张铎笑了一声：“你可怜他是吧。”

&esp;&esp;赵谦吐了一口钻入嘴里的灰土，“你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，什么叫可怜，我那是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住口！”

&esp;&esp;赵谦一怔，压根没有想到那“好听的话”

四字戳到了张铎的“隐乱”

，只觉自己无端被他喝斥，气儿不打一处来，站起身旋即对顶道：“我又踩到你哪条尾巴了！

我说我这次见你，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别扭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坐下。”

&esp;&esp;张铎意识到失态，咳了一声，又复了冷语。

&esp;&esp;赵谦愤愤地把手中酒壶往地上一跺，“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对岑照，你之前和人家合谋生擒刘必，如今，刘必叛军刚破，你就过河拆桥，把他判为反贼。

张平宣拼了命地把他的命捞回来，就这样被你绑到洛阳杀掉，你让她心里怎么过得去。”

&esp;&esp;张铎低头看向他，抱臂道：“我杀他，不是该如你的愿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是如此卑鄙之人？”

&esp;&esp;赵谦抹了一把额头的汗，手指挑起酒壶的把儿，抬头迎向张铎。

&esp;&esp;“还有，他可是席银唯一的亲人，你把他杀了，你还怎么把那姑娘留在你身边，张退寒，你还没孤寡够啊，差不多了，有哪个姑娘被你打成那样，过后还愿意在你重伤的时候照顾你啊。”

&esp;&esp;他这话，到说得有些语重心长。

&esp;&esp;张铎抬起头，连片的营火烧红了天幕上的月亮。

&esp;&esp;“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