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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一圈,待他终于餍足,天光都已亮出透白。
云弥整个人像过了一遍水一样,蜷在他宽大臂展间,觉着那泥泞不仅搅弄了两人衣袂,连带心底都被浮泡出失真。
她说不出。
身体告诉自己,这回这与往常那些或激烈或哄骗的纠缠不同。
但她没法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释,来妥帖安放这种异样。
其实他见她的次数并不多。
去年十月东宫之后,这段暧昧在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地开始。
剥离起因和关系的阴翳,至少当时,他的欲望是真实的。
一个才及冠两年的、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。
云弥那时还很怕他,但在他一侯里连着派人请了三回后,还是颤抖着双手去并他摩挲自己脸颊的指尖,极小声地恳求:“殿下……我实是无法消受了。”
如果她没有看错也没有记错,那一刻他竟然有些轻微赧然。
大抵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毕竟食髓知味,不足以成为放纵的借口。
低头同她对视着,一点一点慢慢撤出。
因长时间的剧烈颤动,云弥一头如瀑乌发胡乱铺陈在金玉丝枕外,包裹着一张溢满红晕香汗的清丽脸庞。
她躺得平平正正,因他从体内离开的诡异感受,隐忍抽息。
他俯低身来抱她——并不是第一回,中秋夜,他就曾将她粗暴摁入胸膛;但却是两人之间,她记住的第一个拥抱。
因为这之后,他轻声告诉她:“虽迩。
这是我的字。”
云弥尚在失神,他已经问:“你可有小字?”
世家郎君皆有字,女郎则不是必须。
有时就喊序齿,或以迭字表示亲昵。
她本能摇头——多给他哪怕一分属于自己的东西,都让她觉得惊慌。
“家中便唤云弥么。”
他用掌心围拢她的长发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,“我叫你阿弥,可好?”
在魏家,她的小字是檐檐,只有阿娘会唤她阿弥。
怎就误打误撞至此。
她压下心中叹息,乖顺答好。
交换过名姓,他反而又冷落了她。
之后数月,每月都只有寥寥几次。
他来时有声,不来却不会有只言片语。
无数个深夜,她在自己的床榻上辗转反侧,怕他会一时兴起,也怕他得到过,就不再贪恋。
至于是否有过悸动——
她以前从不去想。
但眼下,在这方狭窄马车里被他抱着轻拍后背的眼下,云弥却紧紧攀住了他的肩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