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上次她怎么没注意到？

&esp;&esp;毛纺城要拆了？

&esp;&esp;她仔细读了两三遍，盯着右下角的日期，心越来越沉。

&esp;&esp;这种消息，他们开店的老板不可能没有内部消息。

&esp;&esp;姜可想到后备箱那一堆衣服，头很痛。

&esp;&esp;她噔噔噔上楼，高跟鞋声清脆，在看见二楼那家搬得差不多的店面时，更确定了。

&esp;&esp;老板倒也不瞒她，把拆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，脸上挂着笑，口气和善，“小姜啊，你看我们这边这个消息确实很突然，这毛纺城一拆，那些货我是卖不了了，但是我也知道你啊这个新厂压货不好，特别是

&esp;&esp;姜可现在心事重重，所以没注意付峥也心事重重。

他们回到公寓，家里还真买好了菜，切好的肉丝装在塑料盒里，蘑菇、土豆，都被清洗干净，一看便是半成品，只要下锅爆炒就可以了。

&esp;&esp;她也没指着付峥真会给自己做饭，从卧室里拿出本笔记本，歪在沙发上，咬着圆珠笔算账。

&esp;&esp;厨房就在沙发边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门，姜可能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，他低着头，正在洗菜，看着看着，她越来越心虚。

&esp;&esp;这种心虚最终让她把笔记本啪得合上，拉开玻璃门，钻进烟雾缭绕的厨房。

&esp;&esp;他没开油烟机。

&esp;&esp;不粘锅里段状的红辣椒呛鼻，那股辣气扑在脸上，熏得人眼睛发痛。

姜可戳了两下头顶的开关，机器嗡嗡嗡运作起来，又把窗推开，风涌进来，好一些。

&esp;&esp;付峥抬头看了眼，歉意：“忘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来吧，你这样非把厨房点了不可。”

她看见他生硬的动作，摇着头道。

&esp;&esp;付峥往旁边让了让。

&esp;&esp;姜可到底自己生活过几年，偶尔在宿舍也会炒炒菜做饭，比他熟练不少。

&esp;&esp;付峥倚靠在墙边，看着她的姿态背影，只觉得和当年任性的小姑娘判若两人。

&esp;&esp;想起前两天见到的宋曼姝，高傲，冷淡，和大学里真没什么两样。

而可可，虽然相貌不变，身形更成熟，但那股小火焰般的张扬和莽撞，没有了。

&esp;&esp;此刻，她安静地握着锅铲，几缕发丝垂在脖颈，睫毛卷翘，很平和，也有点淡漠。

&esp;&esp;偶尔撞上他的视线，她的眼神有一丝丝歉意，连炒菜的动作都快了。

付峥先前听主任说过厂里境况，大概也知道她在歉意什么，但他不喜欢。

&esp;&esp;很不喜欢。

&esp;&esp;吃完饭又是洗洗刷刷，折腾到晚上九点多，一顿饭毕。

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，旁边点着一盏橘灯，光芒温馨柔和，撒在他们的肩膀。

电视机亮着，正在播一支牙膏广告，男明星笑得一口雪白的大牙。

&esp;&esp;这个气氛挺怪的，姜可想。

&esp;&esp;有点暧昧，有点陌生，有点微妙。

&esp;&esp;他们三年多前的那点感情，其实就是暧昧往上，不及爱情，荷尔蒙作祟，才发生了身体牵连。

但剥开本质，其实很空。

&esp;&esp;他们既没有手牵手在马路上说过“我爱你”

，也没有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流星雨，好像唯一算得上甜蜜的，也就是两个人见面就吵吵闹闹，怼来怼去。

&esp;&esp;那现在这样算什么？

&esp;&esp;他们住在一个称得上“家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