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低头看了看老皇帝微闭着眼一副仿佛睡去的安然神色，又看看堂下紧张对峙着的两队人马。

&esp;&esp;心跳咚咚咚咚地在耳边鼓宣，血液跳动着涌向大脑，他紧握了一下已经汗湿的手心，在明黄的袍侧擦拭干净，喉咙干涩得仿佛窒息。

&esp;&esp;“没有退路了，没有退路了。”

他这么告诉自己，今晚就是成王败寇的最后结局，是死是活，端看日出前能得出什么结果。

自己除了登基，就只有死路一条。

&esp;&esp;想到这里，他颤抖着手又紧紧握了两下，眼神飘过老皇帝刚刚扔在地上的宝剑，咬紧牙根给自己鼓气，然后眼神一利，拾起宝剑就架在了老皇帝的肩头。

&esp;&esp;名声什么的暂且放在一边，他现在要保证的，是活着走出去。

至于以后的事情，历史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。

&esp;&esp;老皇帝被剑气惊醒，歪头看了一眼太子捏的发红的手，眼神里带着莫测：“从小到大，你只有这一刻，最像我的儿子。

可是，假的永远做不成真的。”

&esp;&esp;话音未落，第三批侍卫踏着黎明的晨曦从外面闯进来，和一直拱卫着老皇帝的禁军把张副相一帮人团团包围起来。

&esp;&esp;太子看到这里，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，他手里的剑往皇帝的脖颈靠了靠，眼睛里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。

&esp;&esp;“你们都别过来！

过来我就要了老皇帝的命！”

他手里的剑又往老皇帝的脖子上凑了凑，隔着衣领已经慢慢氤氲出了一条血线。

&esp;&esp;“我怕你是没这个机会了。”

一个熟悉是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&esp;&esp;太子猛然转头，见鬼似的看到此时应该在调遣军队的林湛从屏风后转了出来，直接上前缴下了他手里的剑。

&esp;&esp;“陛下，臣救驾来迟，罪该万死！”

林湛在太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跪下身来，脸上带着他惯常有的拿一副冷硬面孔，看起来虽然不近人情却十分可靠。

&esp;&esp;只是现在，这副表情在他眼里就是择人而噬的魔鬼。

&esp;&esp;“完了。”

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，突然颓废地坐倒在地上。

&esp;&esp;林湛和老皇帝没有看他一眼，冷静而清晰地把各项事务的安排汇报完毕，然后才挥手让手下把一众人等都压到狱中，等候问审。

&esp;&esp;御书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
&esp;&esp;老皇帝扯开桌子上废弃的圣旨，突然捂着头呵呵地笑起来，那笑声越来越大，最后仿佛鹰隼的叫声一般刺耳。

&esp;&esp;半晌后，他停下笑声，把脖颈边的血迹随手一抹，转身入了书房侧殿的屏风后。

皇后张氏在李轩的陪伴下，捆住手脚堵着嘴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晚上。

&esp;&esp;她的脸上早不见了之前的淡定从容，恨恨地看着老皇帝的眼神仿佛想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