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席元衡抚了抚妻子的肩膀，看向宁端，一咧嘴角，“我记得，我似乎比副都御使痴长上几个月？”

&esp;&esp;宁端自然对席府每个人的年庚生辰记得清清楚楚，他干脆地将屠苏酒喝光，将杯子轻轻放到桌上时，却还没想好该说什么。

&esp;&esp;他迎着席府这一桌人的视线，最终言简意赅道，“只要我在，不会令她受委屈。”

&esp;&esp;席元衡道了声好，也将杯中酒一口气灌进了喉咙里，而后才要笑不笑地道，“我家幺妹喝多了，劳烦副都御使一路护送回去？”

&esp;&esp;宁端一怔，看向坐在他不远处的席向晚，这才发现她许久没说话了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席向晚仍然好好地坐在那儿，连眼睛都还是往日里那样亮晶晶的含笑望着他，目不转睛。

除了沉默些，似乎也没什么不同。

&esp;&esp;正要饮酒的王氏忍不住笑了，“宁大人，阿晚每年除夜都是这样，一杯酒入喉就晕乎了，只傻笑个不停，从不记得这之后发生了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宁端：“……”

他又看了一眼席向晚，突地有些担心起来她能不能好好坐稳，按着桌子要起身，又觉得席府众人的注视有些沉重，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&esp;&esp;最后还是席老夫人开口道，“碧兰，翠羽，扶你们家姑娘起来回院子，劳烦宁大人送上一程。”

&esp;&esp;两个大丫头应了声，将异常乖巧的席向晚从桌边扶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席向晚果然没说什么，被她们俩引着往门外走。

&esp;&esp;宁端起身向桌上几人致歉，三两步就追了上去，跟在席向晚身后不近不远、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，好似生怕她不一小心就摔倒似的。

&esp;&esp;到了门边的席向晚回头看他一眼，突然脆生生道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&esp;&esp;宁端只当这是醉话，他边垂眼思量席向晚会不会踩到她自己的裙角，边道，“陪你和家人用年饭。”

&esp;&esp;席向晚哦了一声，反应半晌，才接着道，“那你一切都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好。”

席向晚舒了口气，她慢慢道，“你不知道，我日日夜夜都担心你会不会出了意外。”

&esp;&esp;“不会出意外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害你……”

席向晚担忧得蹙起了眉，她站住脚跟，转头朝宁端伸出手。

&esp;&esp;宁端顿了顿，毫不犹疑地将自己的手交给她。

&esp;&esp;接着，席向晚像是个慈祥的长辈似的，双手握住他的手掌，在手背上安抚地轻拍两下。

她说道，“但没关系，我一定会竭尽我所能救你的。”

&esp;&esp;宁端动了动手指，将汹涌情感从喉咙口按下去，那井喷似的情感几乎像是岩浆般将他灼伤，越是压抑在身体中无法宣泄，越是狂躁得令人恐惧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”

他低低道。

&esp;&esp;席向晚还没说完，她颇有些絮絮叨叨地握着宁端的手道，“我最开始原想着，尽力帮你，若是帮不上便也罢了；可现在不一样了，你对我这么好，我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