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阳光在桐叶间跳跃，在青石砖的地上形成斑驳光影，这片光影让练月模糊记起那日他在紫桐树下揽着她，她脚边也是这样的光影。

&esp;&esp;这才过了多久，就来了这样的大反转？

&esp;&esp;练月从井边站起来，走到了他跟前。

&esp;&esp;叶湛垂眼去瞧她。

&esp;&esp;她一脸冷静的看着他，这冷静里显然已有判断，她的发问，只是求证罢了，她问：“叶湛，我只问你一件事，倘若那天我没有主动送上门，没问你喜不喜欢我，没将事情挑明，你后来会说吗？”

&esp;&esp;叶湛别开目光，没说话。

&esp;&esp;练月自动领悟了，她一边点头一边往后退：“我懂了，真对不住，是我让你为难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打开偏门，走了出去。

&esp;&esp;叶荻从灶房转角的另一侧走出来，看着单扇的偏门，门开着，红衣姐姐已经没影了，她仰头看自己的哥哥，问：“她还会回来吗？”

&esp;&esp;叶湛没说话。

&esp;&esp;叶荻惋惜道：“她问你的时候，你为什么不说话？”

&esp;&esp;叶湛瞧着那扇门，微微叹了口气：“哥哥来的比他早，写信，做簪子，种树，做饭，抱了，亲了，可仍抵不过他看她一眼，你说这样的人，哥哥还留着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练月从叶湛家里出来后，站在路边，顺着街道往前看了看，又往后看了看。

&esp;&esp;她站在那里，觉得有些茫然。

&esp;&esp;太阳把街道晒的像是要化掉一样，她顺着街道，一直往前走，没有路时就倒回来，在

&esp;&esp;练月第二天早上醒来，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，头疼的像是要裂开，她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了，嗓子也疼得厉害，她翻身下床，摇了摇桌上的茶壶，有茶，于是对着壶嘴，咕咚咕咚好一通灌。

灌完之后坐下平复了一下，多少舒服了点，只是脑子仍然疼得厉害。

她在这片疼痛里，想到了昨天。

昨天的跌跌撞撞像是一场梦，既真实又虚幻，不过她想，还好过去了。

&esp;&esp;练月下楼退房时问掌柜从这到无双巷怎么走，掌柜熟门熟路的给她指了路，看样子也是经常造访无双巷的老熟客，练月谢了他，沿着掌柜指的路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自己熟悉的景。

&esp;&esp;这会儿已是午后了，天又热，练月走得甚是辛苦，又身无分文，不仅热还渴，她一边走一边想，昨天感觉就走了一会儿，怎么会这么远？

&esp;&esp;夏天穿的衣裳少，她浑身都湿透了。

路过九全街时，远远的看到街口的那株石榴树，榴花艳红，真是瞩目，但她并不打算去跟石榴树的主人打招呼。

&esp;&esp;路过石榴树，她大概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，终于到了无双巷，拐进无双巷，又走了百十来步，就到了万花楼，万花楼门前停了一辆马车，马车旁有候车的车夫，大约是谁要出门。

&esp;&esp;她走进院子，正巧碰到牡丹姐外出，牡丹姐问她干吗去了，这一脑门子的汗，练月随便找了个借口，牡丹姐也没多问，出门登车走了。

&esp;&esp;练月拐到廊下，顿时就觉得凉快了许多，她呼了一口气，穿过卫庄的房间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口，才刚把钥匙插进锁眼，隔壁房间的门就打开了，随之出现的是它的主人卫庄。

&esp;&esp;练月知道卫庄正在朝自己走过来，但她没看，继续开自己的锁，并且迫切希望自己能在卫庄走过来之前进到房间去。

只是卫庄的动作比较快，她才刚扭了一下钥匙，他就已经到她身侧了。

练月现在谁都不想搭理，她推开门，正准备迈步子，他却握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拉住了。

&esp;&esp;练月现在连挥手推他都不想做，他要怎样就怎样吧，她真的懒得去想了。

&esp;&esp;卫庄的声音就在耳畔，低低的又带了一些莫名的亲昵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
&esp;&esp;不知为什么，他这一句话就勾起了她的委屈，各种委屈涌上心头，她差点就要哭出来，只是勉力压住了哽咽，装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。

&esp;&esp;卫庄的声音更低了：“你不开心？”

&esp;&esp;一滴眼泪像珠子似的从她眼里落下去，砸在地上。

&esp;&esp;卫庄的嗓子一下就哑了：“怎么，怎么哭了？”

&esp;&esp;练月抬手状似不经意的抹了一下眼睛，转移了话题：“你们昨天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卫庄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回复了三个字：“挺好的。”

&esp;&esp;她点点头，道：“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