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自对蒲郁的试探行动失败，莲生便终止了这个计划，另寻办法。

他们在洋服店斜对角的楼上设了一处观察点，远远监视出入洋服店，同蒲郁打交道的都有哪些人。

&esp;&esp;吴祖清光顾洋服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。

&esp;&esp;待吴祖清走出洋服店，莲生一路尾随。

目睹吴祖清见商会的朋友，同去寻花问柳，一副大资本家做派，对异常毫无察觉。

莲生姑且判断他没有疑点。

&esp;&esp;之后，莲生佯装在蒲郁的下班路上偶遇，作烦闷的样子。

&esp;&esp;蒲郁关切道：“师哥，你有心事？”

&esp;&esp;莲生颇有些犯难，“其实……我遇上点麻烦，我们有批货扣在码头好一阵了。

之前我问起吴家，也是为这事。”

&esp;&esp;蒲郁吃惊道：“你怎么不早说？是吴家扣的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不是，他们商行没这个权限。

我听说吴家同船运公司的孙家交好，你嚜，从前同吴家小姐有过往来，我想着你或许和吴家有些交情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船运公司的孙家？我晓得的，孙太太同吴太太是牌友呢！”

蒲郁顿了顿，“师哥，若是需要我帮忙说道说道，只管开口就是了。

师哥的事嚜，便是小郁的事。”

&esp;&esp;莲生咂摸道：“依你看，怎么才合适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寻个机会向吴太太探探口风，能成的话我再告诉你，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这怎么好？”

莲生忧虑道，“我要表示诚意的呀，还是直接将我引荐给吴太太吧，免得让你在中间为难。”

&esp;&esp;这个提议才让蒲郁措手不及，没想到莲生迫切地要取文苓的性命。

如此一来，就会直接把莲生送到文苓面前，可二哥想绕开文苓处理这件事。

&esp;&esp;看蒲郁不说话，莲生又道：“会不会太冒进了？”

&esp;&esp;“登门拜访确实不妥，这样好不好？我将吴太太约出来同你见一面。”

&esp;&esp;“事后吴太太要是怪罪你……”

&esp;&esp;蒲郁摇头道：“师哥，没关系。

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。”

&esp;&esp;月底，事情定下了。

晴朗无风的下午，狭小而暖和的西式酒馆里，蒲郁同莲生坐在最深处的座位上。

&esp;&esp;一个l型转角，只有他们对坐是靠着窗的，马路对面任何角度都可以轻而易举瞄准坐上的人。

即使没有命中，背后的洗手间、侧面的吧台、门外吸烟的人可以立刻围拢来。

&esp;&esp;他们在等吴太太。

&esp;&esp;蒲郁心里清楚，赴约的人会是吴先生。

&esp;&esp;路上的一切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，每每听见车胎轧过石子的细微响动，蒲郁的心便颤一下。

她放在膝上的手发冷汗，嘴唇嗫嚅忍不住要说话。

闭上眼眼前是被血水灌满的版房，忽而又是光束尘埃中师哥专注裁衣的身影。

&esp;&esp;“小郁，已经三点过一分了。”

莲生看向壁上的摆钟。

&esp;&esp;蒲郁抬手——端起玻璃杯，“再等等吧，太太们总是不太准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