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说，若是……”

徐云展忽然问，“若是不过刚刚分离，就开始想念，是否便是……在意他？”

&esp;&esp;顾非敌手指一颤，滚烫的茶汤倾洒出来，落在他的指尖。

他下意识缩手，茶盏跌落在桌面，又咕噜噜从桌沿掉下去，啪地摔碎在地板上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刚刚分离？”

顾非敌皱眉看向徐云展，严肃道，“你该不会对宿殃……这一年多，你们发生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冗长的沉默之后，徐云展苦笑道：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
&esp;&esp;于是顾非敌也沉默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本是不应该的。”

&esp;&esp;徐云展看着西方火红的晚霞，说话的语调很平静。

&esp;&esp;“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，即使出关，也是奉师尊之命去演武场练习武学。

自他功法初成，灵韵和范奚渐渐都不再是他的对手，也只有我与他尚有一拼之力。

虽然……我也从没能赢过他，但不得不承认，与他对战，的确酣畅。

&esp;&esp;“最初的时候，他对剑法的控制尚生涩，有一次他无意中刺伤我，我还未觉得如何，他自己倒被吓住了。

我现在还记得那一瞬间他眼中的神情……惊惶，无措，内疚……可他却偏要摆出一副不屑的嘲讽的样子来。”

&esp;&esp;徐云展说着，忽地轻笑了一声：“你也见过他强装孤高的模样，应该想象得到。

可他自己却不知，他再怎么强装，也无法藏匿他眼中的情绪……那时，我竟想拥他入怀。”

&esp;&esp;顾非敌突然开口：“你与他皆为男子。”

&esp;&esp;良久，徐云展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明白，就算世间有男子相恋的话本流传，但我出身千枫山庄，他是魔教圣子……无论如何，这情想要相悦，都是不可能的。”

&esp;&esp;他顿了顿，又自嘲地笑了一声：“只是，如今我才真正明白‘情不自禁’的含义……”

&esp;&esp;顾非敌没有接话。

&esp;&esp;他俯下身，动作极慢地轻轻捡起桌下的茶杯碎片，小心翼翼将它们拾进最大的一块瓷片中，托回桌上。

&esp;&esp;他面色平静道：“我曾机缘巧合，看到过宿殃背后的一片刺青。”

&esp;&esp;徐云展果然不知此事，诧异道：“刺青？”

&esp;&esp;顾非敌点头：“他背后有一片花朵刺青，虽然隔着中衣看不真切，但那花红得艳丽，一层白纱是遮不住的。”

&esp;&esp;听到这话，徐云展仿佛被石化一般，僵在当场。

&esp;&esp;半晌，他哑着嗓子道：“……他说，他是要回魔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