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顾云筝抿紧了唇。

&esp;&esp;她双眼依然明亮，光华袭人，却无平日流转的光芒，似是那种含着泪光的明亮。

他也只是怀疑，已不能确定。

&esp;&esp;“我，选的是，”

她一字一顿，很吃力，“萧让、贺冲离京。

贺冲是被我连累才受伤，你要信他。”

&esp;&esp;霍天北唇角勾起嘲讽的笑。

这嘲讽，是针对于他自己。

“阿娆，”

他微声道，“既是如此，何不将我杀了免除后患？你明知道我是怎样的人——他们是我穷其一生都要找到，杀之而后快的人。”

&esp;&esp;顾云筝勉强抿出一丝笑意，“别太高看你，别小瞧他们。

他们不想死的话，谁也杀不了。”

&esp;&esp;霍天北缓缓一笑，“那你这意思，是要离开我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没给我嫣张皇失措得看着顾云筝，看到了那抹让人看了心生悲怆的笑意，看到了她落寞转身，举步离开。

&esp;&esp;“表哥！”

章嫣眼中含着泪，走到霍天北面前，“他们只是齐心协力成就你，是众望所归的事，你为何要与表嫂走到这地步？”

&esp;&esp;“为何？”

霍天北重复着这两个字，望着顾云筝的背影，看着她缓步走向坐骑。

他也想知道为何，为何她豁出自身安危去为萧让挡下危险，为何她不惜与她分离也要保全萧让。

&esp;&esp;作为她的枕边人，他能怎么想？

&esp;&esp;他只能让她走了。

这是他所能给她的最后一份仁慈。

&esp;&esp;从此，她要离开他给她的家园，从此，他只有儿女，再无娇妻相伴。

&esp;&esp;他静静地看着她。

日后能看到她的机会，想来不多了吧？

&esp;&esp;堇竹早已满脸是泪，她看看霍天北，又看看顾云筝，最终咬一咬牙，快步追上顾云筝。

她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对，觉得她轻飘飘的似乎失去了重量，她要去陪着她、照顾她。

&esp;&esp;堇竹一臂扶住顾云筝，一臂环住她身形。

手滑过她背部，触手湿漉漉的，粘稠温热。

&esp;&esp;她用力呼吸，闻到了血腥味，“夫人！”

&esp;&esp;她语声未落，顾云筝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，用力摇头，随即则是不可控制地别转脸，一口鲜血喷出，身形一软，从堇竹臂弯间滑下地上。

&esp;&esp;“夫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