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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护士阿姨气结:“你不是说你要接女友吗?可看你身上穿的校服,也就离这里两条街不到,闹市区,人那么多,哪个疯子会在那么多人的地方欺负小女孩啊?”
&esp;&esp;上一秒闹事儿,下一秒就得被人民群众按倒。
&esp;&esp;这满身伤的傻子有空担心安安稳稳上课的女友,不如想想自己,外面乌云密布,搞不好一会儿就要下雨。
&esp;&esp;他又没带伞,光带着一身没处理没防护的伤口,说不定见到女友前就被雨水感染了。
&esp;&esp;“再说了,你这身上脸上又是血又是伤的,你是去接她放学保护她的,还是吓唬她的?你现在这模样可比坏人可怕多了。”
&esp;&esp;她还想再说点什么,或是强硬地将叶琛按回凳子上。
&esp;&esp;可话还没酝酿好,前面的少年回头了。
&esp;&esp;看着他被血丝蔓延分叉侵占了全部眼白的双目,连眼眶外都是深粉色,看着他鼻头通红,满脸被泪水揉和又被手胡乱擦开的血痕,一副疯子的模样。
&esp;&esp;她突然卡壳了。
&esp;&esp;“是,坏人是不太可能在闹市欺负人,可您不懂,我现在必须要见到她,晚一秒都不行。”
叶琛的声音听起来是与外表完全相反的清醒。
&esp;&esp;“至于伤口什么的……你说的对。”
他没怎么用力就挣开了护士阿姨的手,从桌面上抽了三张纸,往脸上胡乱一抹。
&esp;&esp;“谢谢您提醒,我差点就吓着她了。”
&esp;&esp;护士的预测成真了。
&esp;&esp;叶琛从进电梯到走出医院,不过三分钟,医院外的景色就完全变了个模样。
&esp;&esp;乌云笼住太阳,一片盖一片,没有任何缝隙共阳光钻空子。
&esp;&esp;八月份的盛夏傍晚太阳本落的晚,此刻却像入了冬,每个人的眼前都蒙了灰蒙蒙地一层滤镜,清晰的世界一秒变成乌黑的水墨画。
&esp;&esp;偶有闪电划过,撕裂长空,将这幅水墨一分为二。
&esp;&esp;轰隆隆的雷声炸的人耳朵疼,眼看就要下雨,所有人都往路边檐下挤,以防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一头。
&esp;&esp;整条街上,唯独叶琛没察觉出来。
&esp;&esp;他在街道正中央,木着脸,闷头向前走。
&esp;&esp;脑子被分成了两部分,两种声音在他脑内叫嚣,争吵。
&esp;&esp;一种扯着他往学校走,想见陆瑶,想立刻就见到她,好想抱抱她,告诉她“对不起”
,这些年是他太傻逼,是他太幼稚,是他太自以为是。
&esp;&esp;都怪他,都是他的错。
&esp;&esp;一种细数着柳思遥做过的错事,在颅内不停复述,还提醒他:陆瑶说过,柳思遥是a班的。
&esp;&esp;现在放学了,去班级堵她,去学校门口蹲她。
&esp;&esp;扯断她的胳膊,踩折她的小腿,把她的脸划花,让她体验比陆瑶重百倍千倍的痛苦。
&esp;&esp;要让她活着,饱受折磨几十年后才准去死。
&esp;&esp;或者让她立马去死,活着也只是碍眼。
&esp;&esp;这两种声音占满了叶琛的大脑,快要把他的脑袋撕裂,除此之外,他听不到声音,感受不到刚落在身上的冰凉雨丝,连被雨水打湿与校服黏在一起往外不停渗血的伤口也忘记了。
&esp;&esp;像是行尸走肉。
&esp;&esp;叮铃铃——
&esp;&esp;校园打了下课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