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两人的技艺纯熟，第一轮合奏是试谱记谱用的，中规中矩，没有出什么纰漏。

&esp;&esp;正要来第二轮，从头到尾地弹一遍时，韩惘突然开口。

&esp;&esp;“簌簌，这次你在前面带。”

&esp;&esp;二重奏里面的许多段落，一为主一为辅。

还有一段是复调，带在前面的人，通常需要有对节奏的更精准的把握。

&esp;&esp;前一轮是韩惘为主调，她隐约察觉到，让师簌簌把握主调，或许会更好。

&esp;&esp;师簌簌弹哪儿都没问题。

&esp;&esp;弹第一遍时，她甚至有些心不在焉，因为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韩惘身上。

&esp;&esp;其实她挺羡慕韩惘的。

韩惘有从小接触琵琶的机会，喜欢，又有天赋。

除了她的特立独行外，老师提得最多的，就是韩惘对于琵琶曲的领悟和改编。

&esp;&esp;这份灵气，师簌簌没有。

&esp;&esp;她曾经在忙碌的工作里苦练琵琶，两年过去正好能考九级。

&esp;&esp;师簌簌当时弹的考级曲就是《霸王卸甲》。

&esp;&esp;可惜，没考过。

&esp;&esp;一曲弹毕，坐在面前的考级官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“弹得很流利哇。”

考官上了年纪，摇着头慢慢地说，“都弹到九级了。

学到《霸王卸甲》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问你，你以为九级弹的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师簌簌还来不及起身鞠躬就定坐在了原地。

&esp;&esp;“你的节奏是我见过最稳定的一个，技巧也很好。”

考官说，“可是九级不是只有节奏和技巧，就够啊！

还有感情啊！

！”

&esp;&esp;“霸王末路，霸王卸甲，霸王别姬，霸王自刎……力拔山气气盖世啊，一代英雄就在这里陨落。

多么悲壮的故事！

你能感受到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可是你弹得硬邦邦的，没有感情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自己都没有感情，你不是霸王，这就不是霸王卸甲，只是一首九级的练习曲！”

&esp;&esp;“回去再练！

再弹！

我以前见过十二岁的小朋友比你二十多岁的弹得还要好！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师簌簌记得那一天，那天考级的人少，上午考琵琶的只有自己一个。

考官知道她是成年人了，不是小朋友，加上对这个九级确实失望，所以批评得很严厉。

&esp;&esp;事后老师有发微信来安慰她：“抱歉簌簌，这段时间我太忙了，才教完指法就让你自己练，还没帮你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