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很多次回想，我都怀疑自己早死在那场发情期里，十七岁的我没挺过去。”

时间拨回数年后，他与周焰坐在万象海口的水边，手里捧着草编盒子，娓娓道来。

&esp;&esp;当年的事，就跟脚下的水波一样，被风吹得远了。

&esp;&esp;“周焰，你明白那种感觉吗？在那种时候你必须选择，要么死掉，要么被强奸。”

&esp;&esp;罗望舒拍拍裤子从地上跳起来，忽然把草编盒一扬，奶白色的面包屑纷纷扬扬落入碧水，鸭群和游鱼纷纷发了疯来抢。

为食而亡，也是它们的天性。

&esp;&esp;“我很幸运，因为我没有死，也没有被强奸。”

罗望舒仰头看向缓缓站起的周焰，“但我仍旧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。

一种非肉体的侵犯。

并且至今难忘。”

&esp;&esp;周焰眼中有什么猛地跳动一下，接着沉黑浓重的情绪涌动。

&esp;&esp;他向前伸出手，罗望舒于是自然地靠到他怀里，这种时候两人竟默契得不需要任何言语。

&esp;&esp;“你爸一定也很痛苦。”

周焰说。

&esp;&esp;罗望舒自嘲地笑：“是的，在我十七岁的那一年里我恨他，恨他让我体会到那样的痛苦。

后来有一次，我高中的好朋友被强制标记，然后嫁给了不认识的alpha，我才突然明白，我以为那场发情的痛苦是我爸给的，不，不是的，我吃的那些苦，是因为我是oga。

这个事实不会因为我是罗家的二公子而改变。

我不特殊，也不是特例，我爸只是在那一刻让我明白了必须面对的现实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还怪他吗？”

&esp;&esp;罗望舒摇头：“我不怪他，他始终很爱我，在做他认为对的事。

当初我太年轻，太冲动，所以说出我宁愿去死这种气话，而他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。

我经历过一些事后，就能理解他。

后来我偷偷问过佣人，佣人说我发情的那十天，我爸一动不动地坐在我屋门口的客厅，寸步不离。

alpha每天早中晚会出去跟他汇报情况，而那十天隔着一扇门，知道门里的我正在受折磨，却无能为力。”

&esp;&esp;他还记得当十天发情期结束，罗奠山走进屋来照顾他，探望他时，把自己的痛苦都收拾起来了。

爸爸是不能脆弱，也不能落眼泪的，他必须像一座山站在小儿子的身后。

&esp;&esp;“但说一点不怨也是不可能的。”

罗望舒叹气，“我们至今没有谈过那次发情期，这几乎是我和他的一个禁区。

所以，他也不知道，我其实没有被他请来的那个alpha碰过。

我大哥也不知道，他后来跟我爸大吵了一架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也会为此自责。”

周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