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冰糖让罗望舒想起了叶芸，也想起他们的状况，何其相似。

&esp;&esp;罗老爷似乎是困倦，又也许是别的，总之一片黑暗中，他温柔地缄默着。

&esp;&esp;“我昨天，认识了一个孩子。”

罗望犹豫着，将冰糖的事讲给了罗老爷。

&esp;&esp;罗老爷认真听完后，问道：“望舒觉得怎样才是最对的？”

&esp;&esp;“顺从本心。”

&esp;&esp;“人活在世上，是有许多事都不如意的。

爸爸觉得，尽人事，听天命，就已经做得足够好。”

&esp;&esp;罗望舒在他手掌里埋的脑袋晃了一下：“不够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还不够？”

罗老爷笑。

&esp;&esp;“如果有喜欢的人，一切都不够。”

&esp;&esp;“听我们笑望舒讲，是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
罗老爷逗他。

&esp;&esp;罗望舒蹭了蹭被子，伸出脚不轻不重蹬一把罗老爷。

&esp;&esp;只听黑暗中罗老爷说：“望舒，你也差不多该考虑自己的事了。

如果有中意的人也就罢了，只是你现在这样耗着……以后你怎么办，嗯？”

&esp;&esp;罗望舒抬起脸，眼睛在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线中，显得像黑曜石。

&esp;&esp;“如果有喜欢的人呢？”

&esp;&esp;罗老爷笑说：“如果有喜欢的人，就早点带回来见见，别耽搁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只要我喜欢的，是谁都可以吗？”

&esp;&esp;罗老爷认真地思索一会儿：“那也不是。

他的品性，德性，实力与条件都很重要。

我当然希望你快快乐乐的，但不希望你得到的只是暂时的快乐……”

&esp;&esp;感觉到罗望舒的脸又重新埋回到他手掌里，不说话了。

半晌，他像只倚靠着父辈的小狐狸，把自己蜷成一团，迷迷糊糊地犯困。

&esp;&esp;他声音模糊地说道：“他该有万里挑一的风度，清醒又温柔，睿智又正直，是全天下最好的人。”

&esp;&esp;罗奠山听他声音困顿，昏昏欲睡，便将被子的一角搭在他肚皮上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他的肩膀：“会如愿的。”

&esp;&esp;七月份，天气已然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