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宿羽略感尴尬，但也不害羞，右手握成拳头，一边整理语言，一边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太阳穴，多少有点神飞天外的意思。

&esp;&esp;谢怀不着急，就等他走神走回来。

&esp;&esp;良久，宿羽终于有点恍惚地抬起唇角笑了笑，就像是从思绪里抓出了一片杏花瓣，记忆的吉光片羽柔嫩鲜活，毫无滞涩。

&esp;&esp;“我想起来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，好像是在夜里。

我在山顶上，天也不像这么冷，山底下满城都是明晃晃的灯，眼前是你。”

&esp;&esp;谢怀猛地攥住了右拳。

&esp;&esp;宿羽毫无察觉，继续说道：“眼前是你，后面是座寺庙，或者是别的什么。

反正是你和我在山顶上，不知道记错了没有，没准是梦见的。

有这事吗？”

&esp;&esp;那是摄山栖霞寺，宿羽没有记错。

&esp;&esp;那天晚上，宿羽说“愿弃身锋刃”

，他也真的放手了。

&esp;&esp;七天之后的清晨，宿羽真的为他一鼓败虏，使魑魅魍魉匹马不回。

如果当世真有所谓倾国名刀，宿羽就是那一把。

&esp;&esp;但如果时间倒回一次，他不会让宿羽说出那句话，甚至不会让宿羽跟他回金陵。

&esp;&esp;谢怀轻声笑了一下，“还有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宿羽说：“啊？是真的啊？还有就是，……你说，你的心意，没有一丝一毫是假的。”

&esp;&esp;当年深情随明月东流，门外是山呼海啸的罡风雪霰，谢怀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，不想再看宿羽明澈的眼睛，低下头，说：“什么时候想起来的？”

&esp;&esp;宿羽捏着兵页，手指都有点僵了，自己吓自己似的吐了口气。

&esp;&esp;“不知道。

还有一点——这个我记不清了。

我不记得我有没有说‘我也是’。”

&esp;&esp;灯芯质量欠佳，又开始簇簇跳动，这次宿羽自己跳下床来，拿刀刃拨开灯芯。

&esp;&esp;“我不骗你了，我真的就只想起来你喜欢我，我也喜欢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