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谢息撇开幼弟和母亲，擅自率巡防营逼宫，被虎贲军截于殿前。

&esp;&esp;空有文采，却无计谋——大周开国以来最负盛名的才子就以这种方式一败涂地。

&esp;&esp;皇帝的雷霆手段重现于人世，短短数日之间，抄家株连，拔除党羽，严查门客，谢息彻底被压入泥沼。

&esp;&esp;云中大手翻覆一掌，一座光辉王府存在过的痕迹迅速被抹杀得干干净净。

&esp;&esp;谢息被发往西北封地，启程当夜，金陵迎来了暮春时节的最后一场雨。

&esp;&esp;小容王府前车马萧瑟，十四岁的燕燕仰起脸看住了苍茫天色，没有撤下挡住大门的圆月弯刀，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不行。”

&esp;&esp;谢鸾像是突然长大了一点，进宫探望了一次吃斋念佛的母后，回府后一滴眼泪都没有掉。

&esp;&esp;燕燕不让他去送谢息，他也只是抱紧了小狗崽子，就这么在燕燕的刀下蹲着过了一夜。

&esp;&esp;如果巡防营是一棵扎根百米的巨树，这几天已经被从树梢到树根都捋了一遍。

&esp;&esp;李序是谢息的心腹不假，也的确是李序打晕了谢疆，领兵冲破宫城禁制逼宫。

&esp;&esp;此人罪无可赦，但上辈子积了福报，没等到一轮一轮的盘诘拷打，已在当日死于救驾的虎贲军刀下。

&esp;&esp;皇帝还病着，不宜太过苛刑。

李序的脑袋没被割下来，留个全尸，被扔到城外不知哪条臭水沟喂了野狗。

&esp;&esp;不管皇帝愿不愿意，不想罚的总要硬着头皮罚，不想赏的也要硬着头皮赏。

&esp;&esp;虎贲军救驾有功，各自升迁；牵头的怀王升无可升，赏了一堆金银珍奇了事。

&esp;&esp;顾皇后早年颠沛流离，谢怀是在马车上出生的。

大约是早产儿先天不足，每逢换季，谢怀都相当难过。

&esp;&esp;这次是发热，两碗黑汤下肚，睡得昏天黑地，自己醒来都觉得不对头。

&esp;&esp;但也只是发热而已。

睡一天两天还行，一连睡三四天，对他这种觉少得出奇的人而言，就有点过了。

&esp;&esp;福伯端来了药碗，“殿下醒了。”

&esp;&esp;谢怀没接，默了一会，大概怕一句话说不对会吓着老头，缓声说道：“福伯，旁人也就罢了，你知道我的忌讳。”

&esp;&esp;福伯布满皱纹的手一抖，药碗“咣当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