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就在这一刻，他忽然想起从前，荣康献上的那块祥瑞之石。

&esp;&esp;关于那东西的真相，朝廷之中，远不止自己一人心知肚明。

&esp;&esp;世上何来祥瑞。

都不过是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，以达成某种不可明宣的目的罢了。

&esp;&esp;但是如今，再回想那东西，却一语成谶，竟变成了真。

便仿佛于冥冥之中，早有安排。

&esp;&esp;他已是知道，一切注定，再也不可能撼动半分了。

&esp;&esp;“夫人，你出身高氏，高氏与大虞休戚相关。

今日朝廷，没落至此地步，难道你竟丝毫无动于衷？”

&esp;&esp;冯卫喃喃出声，只能如此道了一句。

&esp;&esp;洛神盯着他，忽地一笑，道：“冯公，你方才不是说，大司马不知听了何人谗言，起了作乱之心？我告诉你吧，那人便是我。

我向来之所愿，便是做这天下的皇后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的夫君，如今就要替我实现心愿了，你说，我此刻心情，该当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冯卫怔住，再也说不出半句别话了，从地上爬了起来，低声告退，转身，黯然慢慢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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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次日清晨，洛神抵达建康。

&esp;&esp;其时尚早，晨曦黯淡，伴着一道沉重的吱呀之声，两扇紧紧闭合的城门，在她面前慢慢地开启。

&esp;&esp;这辆不起眼的青毡小车，从城门通过，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，朝着皇宫而去。

&esp;&esp;她的到来，和当初的离去一样，悄无声息，没有惊动任何不相干的人，除了此刻已是站在通往皇宫正门的御街上的那一群人。

&esp;&esp;那一群人，自然也不是不相干之人。

&esp;&esp;五更不到，天色还黑，他们便陆续赶来这里，翘首等待那辆小车的到来。

&esp;&esp;这其中，便有刘惠的身影。

&esp;&esp;今非昔比。

江山易主已是板上钉钉的局面，连高胤也默认了应天军的行动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皇朝，就此失去了它最后的倚仗。

&esp;&esp;冯卫昨夜归来，虽一言不发，但那面如死灰的表情，足以传达一切。

&esp;&esp;末日已然降临。

&esp;&esp;怀着忐忑和恐惧的心情，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，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。

&esp;&esp;天光大亮，那辆预期中的车，却始终不见到来。

&esp;&esp;这群人渐渐沉不住气，派人不断地打听，这才得知，就在天亮之前，他们等待着的那辆车，已经改道，从西明门入了建康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