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卫昀踢了他一脚：“跪什么跪？在前面领路，去牡丹苑。”

走了几步，见初妍没跟上来，回头一脸嫌弃地道：“愣着做什么？还不快跟上。”

&esp;&esp;初妍无语：您去相看美人，带上我做什么啊？

&esp;&esp;然而想到刚刚阳湖公主的名单中有红蓼的名字，她也就没意见了。

她正想找红蓼呢，操作好了，也许能借卫昀的势问到她想知道的事。

&esp;&esp;牡丹苑在百芳园的东北角，汉白玉栏杆围出一座座花圃，各色牡丹正当花期，花团锦簇，好看煞人。

园中有一白玉凉亭，通体洁白，连里面的桌、凳都是整块的白玉所雕，价值连城。

&esp;&esp;亭周纱幔飘舞，四边姹紫嫣红，蜂舞蝶绕，风光怡人。

&esp;&esp;卫昀长腿架在栏杆上，背倚着亭柱，百无聊赖地扯着纱幔。

扯得听说他来了，匆匆赶过来的阳湖公主眉心直跳：“我这烟云纱价值千金，每种颜色都只有几匹，扯坏了连补都没处补。”

她得了关照，知道卫昀要隐瞒身份，这会儿并不敢称呼他为陛下。

&esp;&esp;卫昀不以为意地道：“小气什么？我库里多得是，回头你来拿就是。”

&esp;&esp;阳湖公主无可奈何，转了话题：“你打算先让我召见谁？”

&esp;&esp;卫昀无所谓：“随便。”

&esp;&esp;阳湖公主知道他的德性，不再问他，径直吩咐侍女：“先请定安县主过来吧。”

诸女之中，定安县主祝燕秋家世最好，身份最高，理当优先请她。

&esp;&esp;侍女刚要去，“等一等，”

卫昀叫住她，看了初妍一眼，忽然改了主意，“有个穿得像烫金红包似的，是谁家的女儿？”

&esp;&esp;烫金红包？阳湖公主嘴角抽了抽，这是什么比喻？

&esp;&esp;卫昀见她想不起来，提醒她道：“先前坐你左手

&esp;&esp;茶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，直奔向红蓼。

红蓼正停步贪看一朵玉版，猝不及防，避之不及，被砸个正着。

&esp;&esp;剧烈的疼痛从肋下传来，她一个踉跄，吃痛地发出一声惊叫。

&esp;&esp;盖子坠地，青瓷茶盅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滚落，四分五裂。

簇新的缂丝通袖袄上瞬时多了一滩暗色的污渍，汁水滴滴嗒嗒地流下，把下面的羽纱裙也弄脏了。

&esp;&esp;跟着她的小丫鬟“唉呀”

一声，手忙脚乱地拿了帕子帮她擦拭，却哪里擦得干净，反倒将原本没有脏污的地方也擦脏了，红红一片，宛若血水，一身华贵的新衣彻底报废。

&esp;&esp;红蓼又气又急，又惊又怒，看向茶盅来处，叫道：“你们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卫昀一击成功，刚刚被初妍堵得不顺的心气总算顺了些，将空了的托盘拎在手上，懒洋洋地笑道：“真对不住，手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