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初妍望着晃动不休的门帘，手慢慢抚上喉口：被勒死时的巨大痛苦仿佛还萦绕在喉间。

&esp;&esp;她贫瘠的想象力实在想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，难道，人死后也会做梦？

&esp;&esp;否则，这个满脸不耐烦的小丫鬟，怎么会与赐死她的姬皇后一模一样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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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破旧的门帘再次被掀开。

&esp;&esp;进来的除了红蓼，还多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秀妇人。

妇人梳了一个油光水滑的纂儿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袄子，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笑容可掬。

&esp;&esp;这张脸也是熟人——姬皇后的管事嬷嬷常妈妈。

&esp;&esp;经过红蓼的冲击，初妍这会儿已经没有太过讶异，反倒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。

&esp;&esp;这可真是有意思。

&esp;&esp;常妈妈快步走到初妍身边，笑容谦恭，语带歉意：“红蓼不懂事，姑娘大人大量，莫要和她计较。”

&esp;&esp;红蓼不服地跺了跺脚：“娘！”

&esp;&esp;常妈妈瞪了她一眼，红蓼噘着嘴，不敢说话了。

&esp;&esp;初妍越发确定自己是在做梦。

否则，怎么会把姬皇后和常妈妈安排成一对母女，还都成了自己的仆从？这也太有想象力了。

&esp;&esp;原来人死后也是会做梦的。

&esp;&esp;初妍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，什么环境都适应得快，否则也没法扛得住永寿帝这样喜怒无常，暴虐嗜杀的疯子，成为那位身边唯一的宠妃。

&esp;&esp;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后，她很快放松下来，不再纠结种种奇怪之处。

目光掠过斑驳的墙壁，开裂的大梁，高低不平的泥地，她甚至还有心情嫌弃地皱了皱眉：这个梦有趣是有趣，要是梦中的环境更好些就好了。

她还从没住过这么糟糕的屋子呢。

&esp;&esp;常妈妈满脸慈爱地看向初妍：“药热好了，老奴服侍姑娘用药。”

舀了一勺递向她唇边。

&esp;&esp;初妍摇了摇头。

&esp;&esp;若是还活着，为了治病，药再难喝她也会强迫自己咽下。

可这会儿反正是梦，药那么苦，还是她讨厌的人喂的，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受这个罪？

&esp;&esp;常妈妈耐心哄她道：“姑娘休怕苦，老奴帮你备了饴糖，吃完药含一……”

&esp;&esp;初妍一阵咳嗽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
等她咳完，常妈妈正要再劝，她忽然开口道：“叫红蓼尝一口。”

&esp;&esp;常妈妈愣住，红蓼也愣住，一下子叫了起来：“凭什么！”

&esp;&esp;初妍不理她，看向常妈妈：“妈妈，咱们家这么没规矩的吗？”

也就是在梦里了。

要是在宋家，一个小小的丫鬟，敢对着主人大呼小叫？

&esp;&esp;常妈妈的笑容有些僵硬，回头瞪了红蓼一眼，语气严厉起来：“姑娘的吩咐你敢不听？”

&esp;&esp;红蓼不敢不听常妈妈的话，眼眶含泪，委委屈屈地喝了一口药，苦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，看向初妍的目光几欲喷火。

&esp;&esp;常妈妈重新将药碗端到初妍面前。

初妍撇开头，常妈妈笑容敛去：“姑娘休要任性。”

强行将药碗塞到她嘴边，竟是硬灌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