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还叫不醒！

&esp;&esp;祁重之从没见过他这样，情理之下变得六神无主，慌不择路地去推搡拽扯他，被李兆堂急忙拦住：“别慌，我看看。”

&esp;&esp;赫戎被连着晃了几下，头颅无力垂搭下来，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，若非还有微弱的呼吸，几乎让人以为他……

&esp;&esp;这一会儿的功夫，祁重之出了一后背的冷汗。

&esp;&esp;他紧张盯着李兆堂的动作，看他小心扒开赫戎的眼皮，底下的瞳色呈现一种异样的灰棕，是副死气沉沉的样子。

&esp;&esp;李兆堂神色凝重，祁重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&esp;&esp;“能看出来是什么毛病吗？怎么这么突然……是副作用？会有大事吗？”

&esp;&esp;李兆堂犹疑不定：“应当是副作用，没办法诊脉，很难确定。

但我的药性不至于烈到如此程度，这么大的反应，应该早有一些预兆，及时发现，不会出现类似昏厥的症状……”

&esp;&esp;祁重之攥牢了拳头，咬牙：“妈的，他肯定早有察觉，但憋着没说。”

&esp;&esp;啰嗦其他破事的时候，谁都没有他嘴碎，怎么一到关乎自己身体的正事上，就跟傻子一样一声不吭了呢？！

&esp;&esp;“他能不能让我省点心！”

祁重之烦闷透了，诸多情绪一股脑儿地压上来，眼眶通红，气得他想扇赫戎的巴掌，“这下怎么办？明知道自己难诊出病症，还不留心身体，非等黄花菜凉了才让别人知道你出了毛病，王八蛋！”

&esp;&esp;亏他还以为赫戎是睡着了，要不是无意间摸了他的手一把，恐怕到真出了大事，都不一定能发现。

&esp;&esp;“你别急，别急，容我再仔细看看。”

李兆堂赶紧给他顺背，夏季本就是容易蹿火的季节，万一祁重之也来个气急攻心，荒郊野岭的，让他一个人怎么办？

&esp;&esp;他话刚说完，更让人惊悚的事发生了。

&esp;&esp;一线乌黑的血，顺着赫戎青紫的嘴角，蜿蜒淌流了下来。

在两人呼吸凝滞的注视下，啪嗒落到地面，被沾染上血迹的草眨眼间萎靡枯黄，竟是死了。

&esp;&esp;祁重之颤着手要去给他擦拭，半途被李兆堂一把扣住腕子。

&esp;&esp;“别碰！

有剧毒！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“剧毒？！”

&esp;&esp;两个字如晴天霹雳，祁重之瞳孔缩了缩，手石化一般卡在半空，脖子困难拧转，死死看向李兆堂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意思……他中的毒不是蛊虫吗？虫子怎么会让他流出毒血？”

&esp;&esp;蛊虫本身有毒，但并不会让赫戎变成毒物，虫子寄生在他的大脑里，每月是以他干净新鲜的血液为养料。

如果赫戎自己身上的血也带毒，拿什么来养活蛊虫？

&esp;&esp;他吃的药有问题。

&esp;&esp;祁重之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。

但因为有前车之鉴，一时没敢妄加揣测，强行压下心里的疑虑，他期望能从李兆堂嘴里听到合理的答案。

&esp;&esp;李兆堂面色如常，皱起的眉宇间只带了正常的担忧，好像没听出祁重之的言外之意。

&esp;&esp;这平静的反应，让祁重之不安的心稍定，希望只是他自己在该死地多疑。

&esp;&esp;李兆堂掏出一方捐帕，小心拭去赫戎嘴角的血迹，随后拿到鼻尖轻嗅，表情有一瞬的愕然：“我觉得，这不是他自己的血，而是蛊虫的血。”

&esp;&esp;他就这个大胆的猜测琢磨了好一会儿，祁重之就在旁边屏住呼吸等着。

过了良久，他把帕子叠好，仔细揣进了袖中，迎上祁重之的视线，露出一丝安抚笑意：“是药起效了，蛊虫在慢慢消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