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打发了奚丹，才到晌午，葛青青回来了，进门卸刀，边上的杂役来给他奉茶，他一口灌下去。

&esp;&esp;“没人，”

葛青青拉开椅子坐下，说，“奚家在阒都的所有宅子都找遍了，没有先生和师父的踪影。”

&esp;&esp;沈泽川沉默不语，靠着椅子神色不豫。

&esp;&esp;“会不会在城外的庄子里？”

葛青青拭汗，“奚家在外边的庄子也多，说不准他就给藏外边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师父不是先生，时间这么久了，他必会想办法回来见我，但他没有回来，”

沈泽川沉下心，“说明他身陷某处，回不来。”

&esp;&esp;纪纲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齐惠连，他在阒都难逢敌手。

奚鸿轩重金聘请的江湖人里也许有高手，但是如今奚鸿轩已经死了，这群人该作鸟兽散，忙于躲避朝廷的追捕，哪里还会顾得着看押人？

&esp;&esp;“叫费盛来，”

沈泽川说，“我有任务。”

&esp;&esp;葛青青一愣，遂说：“这些人……他肯接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他既然在诏狱挂了牌子，”

沈泽川抬眸，眼里生冷，“就没有不肯的说法，这些人若不能为我所用，那么留着也是后患。”

&esp;&esp;锦衣卫里人才辈出，但像骨津那样光凭一双眼、一对耳就能探查八方的人还是寥寥无几。

这个费盛是费家偏房庶子，荫承他父亲的原职，是个佥事。

这人最了得的就是搜查，但是他之前被乔天涯压一头，终于熬到可以升迁的旧宅

&esp;&esp;花香漪与戚时雨的婚期定在了芒种前夕，时入四月，礼部已经将拟好的流程递交给了太后。

宫中内务繁杂，遇着这样的大事，关键衙门不能缺人。

&esp;&esp;福满原以为自个儿上过内书堂，在内阁和明理堂之间主事，有资历，又有萧驰野的作保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不二人选，故而这几日办差时更加谨言慎行。

&esp;&esp;岂料旨意下来了，掌印太监却不是他，而是风泉。

风泉年纪轻，资历浅，没有在内书堂就过学，还是个过了年纪才入宫的小太监，与先前的潘如贵、纪雷两人都撕扯不干净，让他做了这堪比“内相”

的位置，福满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叹。

&esp;&esp;“外朝的官儿，升迁提拔要看家世、分籍贯、拜师门，咱们内朝的太监，升迁提拔时本以为会免了家世门楣这一道坎，谁知他娘的，”

福满搁了茶盏，长叹一声，“还是越不过这道坎！”

&esp;&esp;“他有什么家世？”

萧驰野听着福满的抱怨，在吃茶的闲工夫里说，“全是沾了他姐姐的光。”

&esp;&esp;“侯爷，你说我怎么就没个姊妹呢！”

福满拍膝说道。

&esp;&esp;萧驰野哼笑，说：“没了掌印，还有秉笔。

秉笔太监兼管东厂，老福，由他做这个出头鸟，也免了你去受言官的吐沫星子。”

&esp;&esp;“皇上如今待我，可不比先帝待潘如贵那会儿，东厂也没锦衣卫势盛。”

福满踌躇着，说，“侯爷，看着慕妃娘娘眼下的盛宠，往后再诞下皇嗣，这风泉岂不就是坐稳了位置？他若是个安分守己的，倒也罢了，就怕是个心怀鬼胎的，坏了朝纲，乱了社稷，那岂不就是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