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昭凡垂下头，心绪激烈起伏。

&esp;&esp;昨晚独自待在病房里，情绪低落得无法自拔，那种只有抑郁症患者能够体会到的重压沉沉地扣在他身上，让他失落消极得几近窒息。

&esp;&esp;一宿未睡，却从祝医生处得知，严啸想接自己回家。

&esp;&esp;回家？

&esp;&esp;“你不用立即答复。”

祝医生说：“严啸最近都在康复中心，你可以与他多接触几回，再好好……”

&esp;&esp;这时，门外传来克制的敲门声。

&esp;&esp;昭凡和祝医生一齐向门口看去。

&esp;&esp;严啸推门而入。

&esp;&esp;昭凡喉结一滑，轻而又轻地说：“啸哥。”

&esp;&esp;严啸向他走来，牵住他发凉的指尖，温柔至极，“跟我回家，让我照顾你，好吗？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杉城的春天很短暂，四月正是春意最浓的时节。

&esp;&esp;卧室的大飘窗铺着一块柔软的垫子，左右各摆着两个正方形靠枕，窗帘拉到一半，遮住半扇明媚的春光。

&esp;&esp;昭凡侧躺在垫子上，怀里抱着一个靠枕，上半身在窗帘的阴影里，小腿和光着的脚暴露在日光下，莹白如玉。

&esp;&esp;他穿一套浅灰色的棉麻睡衣，睡衣很薄，纽扣没有扣到最上一颗，胸膛随着呼吸而平稳地起伏。

&esp;&esp;门虚掩着，严啸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，朝里瞧了瞧，又回到客厅，看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。

&esp;&esp;这些药都是昭凡的。

&esp;&esp;那日在康复中心，昭凡怔怔地看着他，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。

他耐心地等着，昭凡却低下头，局促地握紧手指。

&esp;&esp;过了两天，他才从祝医生处得知，昭凡内心是希望跟他走的，却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顾虑。

&esp;&esp;他再次找到昭凡，认真地看着昭凡的眼，“我在杉城买了房子，面积不大，但浴室里有你想要的浴缸，房间向阳，你应该会喜欢。

这三年我一直在写作，收入很稳定，时间完全能够自己支配。

昭凡，跟我回去吧。

你想吃什么，我给你做。

如果我不会，就现学。”

&esp;&esp;昭凡瞳孔轻轻收缩，又放开，嘴唇抿了抿。

&esp;&esp;“你在这里过得不好。”

严啸又道：“我真的很担心。

祝医生说你和很多患者不一样，他们消极，不愿意配合治疗，你却很努力地想好起来，对吗？”

&esp;&esp;片刻，昭凡点头。

&esp;&esp;“单是想没有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