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找你，”

薛放离似笑非笑道，“之前没让人叫醒你，本想待你醒了再让住持过来，结果本王不在，你便出来了。”

&esp;&esp;江倦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意图被看穿，江倦眨眨眼睛，很认真地狡辩：“法会还没结束，我就想来看看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就进去看吧。”

&esp;&esp;话落，薛放离抬脚走入殿内，江倦一愣，“王爷，你不是不想来吗？”

&esp;&esp;薛放离口吻平淡道：“本王不想，但你说了太多次，来了也无妨。”

&esp;&esp;江倦“哦”

了一声，跟在他身旁，一起步入法会。

&esp;&esp;殿内，不少僧侣席地而坐，正在低声诵经，江倦听了一会儿，听不太懂，他想着来都来都看，干脆拿起几支香，拜祭一下。

&esp;&esp;虞美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，江倦现在只有一点猜测，但无论如何，她都是不幸的，江倦握住香，闭上了眼睛。

&esp;&esp;薛放离既不阻拦，也未与他一同上香，只是远远地看着。

&esp;&esp;江倦垂首，他眉心轻拧，脸庞几欲笼在青烟之中，但神色里的同情与怜悯，却未被掩去分毫，他专注而虔诚地为虞美人祈福。

&esp;&esp;看着看着，薛放离的神色冷了下来。

&esp;&esp;他怎么就忘了，这是他的小菩萨，却又不是他一人的小菩萨。

&esp;&esp;他的悲悯，不止对他一人。

只要有苦难，什么都能让他同情，什么都能让他心软。

&esp;&esp;狼是，孔雀更是，就连他素未谋面的人，也是如此。

&esp;&esp;薛放离有多喜欢他的心软，又有多擅长以心软来拿捏他，在这一刻，他就有多厌恶江倦的心软。

&esp;&esp;因为这一份心软与专注，并非他所独有，他更无法独占。

&esp;&esp;少年生了副剔透心肝、菩萨心肠，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。

&esp;&esp;薛放离双目轻阖，压下那些不悦与不满足，微笑着凝视着江倦。

&esp;&esp;也许那个女人并未说错。

&esp;&esp;想要留下一个人，就要让他畏惧，让他只能仰仗自己而活，成为菟丝子。

&esp;&esp;可他想留下的是一个小菩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