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柏叔叔”

&esp;&esp;李锦程不自觉地唤他，他们在人群的注视中相望。

&esp;&esp;而柏腾只是拧着眉，眉间那颗痣藏在皱痕里，沉沉的眼神久久看他。

&esp;&esp;直到乐曲落幕，他听见柏腾低沉的声音，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。

&esp;&esp;“找到你了。”

&esp;&esp;李锦程想往前走，又不敢，反而后退了一步，小声问：“柏叔叔，你怎么”

&esp;&esp;柏腾声音有点冷：“为什么不接电话？”

&esp;&esp;李锦程下意识摸了下瘪瘪的兜，才想起手机关了机，被他扔在了家里。

&esp;&esp;柏腾也不等他回答，又问：“不是答应我明天再回去。”

&esp;&esp;李锦程抿了抿嘴唇，低头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过了片刻，妥协般的一声叹气，柏腾往前迈了一步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“走吧，叔叔送你回去。”

&esp;&esp;手腕被扼得很牢，温热的触感让李锦程稍愣，随即提起地上的东西，忙不迭地跟上他。

&esp;&esp;柏腾走的步子大，抓得他的手腕也有些疼。

&esp;&esp;李锦程努力走快些，甜甜圈的塑料包装蹭在腿上发出“唰啦唰啦”

的声响。

&esp;&esp;他抬头，看到柏腾向下的嘴角，心里惴惴不安——他知道自己惹柏腾不高兴了。

&esp;&esp;到了路边停着的车旁，柏腾拿过他手中的帆布袋，放到了后车座上。

&esp;&esp;没等李锦程上车，柏腾不给机会，大手利落地关紧后车门，打开了副驾驶的门，只说了一个字：“进。”

&esp;&esp;李锦程只好坐上副驾驶，乖乖地系好安全带。

&esp;&esp;车内气压很低，李锦程抠着手指，从后视镜里看到柏腾敛着的眉。

&esp;&esp;几分钟的路程，李锦程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。

车终于稳当地停在小区门口，车大灯照亮破旧的白色铁栅门。

&esp;&esp;李锦程解开安全带，侧头看他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柏叔叔，谢谢你，送我回，回来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我走了？”

&esp;&esp;柏腾没看他，又“嗯”

了一声，可根本没给他开车门锁。

&esp;&esp;李锦程偷偷看了他一眼，抿着唇，浮现出左脸很深的酒窝。

&esp;&esp;心里思忖柏腾好像真的很生气，他是不是应该哄哄柏腾。

&esp;&esp;空气安静片刻，只听李锦程慢慢的、软软的声音：“柏叔叔，要去，去我家，吃吃甜甜圈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啪嗒”

一声，车门锁开了。

&esp;&esp;不算乖

&esp;&esp;城中村的楼房很密集，楼之间距离不足一臂，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，因此得来“牵手楼”

的说法。

&esp;&esp;李锦程住的房子在四楼，没有电梯。

楼梯间坏掉的灯常年无修，昏黑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