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庞晋川道:“但爹爹给了你他们都没有的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?”
&esp;&esp;他望着容昐一眼:“爹爹把你放了,让你游历了这些年。”他能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,当面他不曾明白妻子的意思,但现在见到儿子,他只觉得庆幸。
&esp;&esp;长滢低头沉思着,慢慢体谅父亲话中的意思。
&esp;&esp;庞晋川却拉过他的手,摊开他的手掌心,在正中间郑重的写下了两个歪歪曲曲的字。
&esp;&esp;天下。
&esp;&esp;何为天下?
&esp;&esp;普天之地为天下,普天之人为天下。
&esp;&esp;“你救济藏南,开药店,是为悬壶济。你性子宽厚不急躁,少时就机智,可你只是对小部分人施加仁义,对大部分人不仁?”
&esp;&esp;长滢望着父亲,忽明白了。
&esp;&esp;庞晋川最后对他道:“回来吧,帮帮你三哥,他以后的路会很难,需要你。”
&esp;&esp;变法,他早有所意,只是时不待他。
&esp;&esp;如今,他把所有的人脉和钱财悉数赔了进去,连带着他两个儿子,这普天之下的人即便都骂他老奸巨猾,权倾朝野又如何?
&esp;&esp;长滢颤抖的握紧掌心,他低低的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&esp;&esp;十月二十五日,庞晋川一整日都没有醒来,容昐就守在他身边,御医说老大人身子虚弱,陷入昏迷也是常有的,只是切忌再中风了。
&esp;&esp;二十六日,凌晨,他醒来。容昐睡梦之中爬起,习惯性的钻进他怀中。
&esp;&esp;庞晋川半个身子已经不能动了,他用力的吻了吻妻子的白发,在她耳边低声呢喃:“容昐,我还在。”
&esp;&esp;她在他怀里一觉安稳的睡到了天青。
&esp;&esp;二十七日的清晨,天色亮的极快。
&esp;&esp;庞晋川很早就醒了,他用了一碗白粥,一小碟枣仁药糕,还看着容昐手中的酥饼,容昐掰了半块送到他嘴角边。
&esp;&esp;他说:“掰碎了喂我。”
&esp;&esp;容昐就掰碎了喂他,他笑的极是开心,似长滢小时候一般,敬白好奇的望着两人,月琴抽出白帕捂嘴,哭着跑出去。
&esp;&esp;吃完饭,容昐给他梳了头,洗了脸,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衫。
&esp;&esp;他躺在床上许久,身上长了褥疮,他不肯给她看,只让来旺给他擦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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