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倪芝拿了那副纹身画，他承诺替她画个修缮版。

&esp;&esp;放在柜面。

&esp;&esp;“这个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慢热

&esp;&esp;龙眼

&esp;&esp;倪芝的手指在康颂纸上留了修长的灯影，和那朵凋谢的玫瑰阴影重叠起来。

&esp;&esp;“还有这个。”

&esp;&esp;倪芝又把那包长白山搁在康颂纸上。

&esp;&esp;陈烟桥皱眉，“什么意思。”

&esp;&esp;倪芝想了想，“画酬。”

&esp;&esp;她当然没说，是自己在小红仓买为平复老板的怒气，随口说的。

&esp;&esp;陈烟桥看她一眼，知道她拿了也无用，随意把烟盒拨拉下来，扔到抽屉里。

&esp;&esp;“今天太晚了，改天吧。”

&esp;&esp;这个答案在倪芝意料之中，之前去他家里访谈，光天化日都要把门敞开着，怎么会让她大晚上去他家里，对着她大腿上的疤痕作画。

&esp;&esp;倪芝点头，“改天是哪天？”

&esp;&esp;“随你。”

&esp;&esp;陈烟桥的抽屉里是乱七八糟的零钱，他把烟盒扔进去以后，又抽屉里翻了翻，找到一串钥匙，才把抽屉咣一声推回去。

&esp;&esp;倪芝见过他几次在用计算器算账，今晚的账，想起何沚的500，不知道他怎么平，她忍了没问。

&esp;&esp;等他关了抽屉才开口，“明天行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可以。”

&esp;&esp;倪芝把康颂纸重新卷好放进包里，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行，”

陈烟桥把钥匙扔到桌面发出一声脆响，“太晚了，送你。”

&esp;&esp;他站起来，从柜台里走出来。

&esp;&esp;倪芝看了看地上的油渍和纸团儿，“今晚不打扫了？”

&esp;&esp;陈烟桥弯腰，把一张堵着路的板凳归位，“明天再说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恩。”

&esp;&esp;倪芝没戳破他，不肯当着她面儿扫地收拾。

明明她都清楚他的腿不好使，他仍不愿意有被别人看见的难堪。

&esp;&esp;她指了指厨房方向，“能走后门吗？”

&esp;&esp;看陈烟桥眯了眼睛，她出卖了大伟，“我知道你是从后门儿进来的，大伟说的。”

&esp;&esp;陈烟桥没说什么，回了柜子下面拎了把锈迹斑斑的u型锁，原本是暗红色胶的部分，已经成黑色了，显然是主人极其不爱惜，在柜子边上卡出乱七八糟的划痕。

&esp;&esp;他从里面把玻璃门栓上了，放下时候也不轻巧，任由锁头砸在玻璃上磕出一声闷响。

&esp;&esp;两人关了灯，陈烟桥的手机破又慢，倪芝眼见他按了半天才把电筒按开，也亏得他好耐心。

或许如果不是她在，他就摸着黑走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倪芝跟着他，小心地跨过地上的箱子，那口大锅仍四平八稳地架在灶台上，反不出一丝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