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片刻的安静后，我听见自己问：“你是天生就不能说话吗？”

&esp;&esp;花花呆住，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，一时间有些茫然。

&esp;&esp;我连忙补充：“没别的意思，我就是想知道。”

&esp;&esp;花花定定地看着我，仿佛要从我的眼睛里甄别这个问题是否无害一样。

&esp;&esp;我表情未动，任由他探寻。

&esp;&esp;终于，花花缓缓摇头。

&esp;&esp;我心里一紧，想要说什么，那头却已经唰唰写了起来。

信纸被强大的力道划出沙沙的哀号，每一笔，都饱含恨意——

&esp;&esp;我爸常年在外打工，不管家里。

有一次那个女人打我耳光，我没站住，摔倒时头撞在了暖气上，晕过去了。

女人没管我，我在地上躺了一天一宿，后来又发烧，最后是邻居看不过去把我送到县医院，才没死，但是说不出来话了。

女人非说是县医院把我治坏了，要他们赔钱，可我在被送到医院之前就不能说话了，那个邻居抱我的时候我是醒着的，我想叫他叔叔，我都叫不出来。

那年我才五岁，什么事情都不记得，可就这件事，我永远都忘不了。

&esp;&esp;我想过一千种花花不能说话的原因，却还是低估了人的恶。

&esp;&esp;“你爸不可能永远不回家，他回家看见你这样不管吗？”

话一出口，我才发现自己嗓子眼是苦的。

&esp;&esp;花花冷冷一笑。

&esp;&esp;那时候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，又说不出话，女人说我是发烧被医院治坏了，他就信了。

反正家里还有其他孩子，不差我一个哑巴。

&esp;&esp;在我记忆中，这是花花

&esp;&esp;五月一日，星期四，多云。

&esp;&esp;新闻里说全国人民喜迎小黄金周，多处热门旅游景点都出现人流高峰，不堪重负的景区不得不采用限制售票的方式来调控游客数量，黄山更是险些发生游客踩踏事件。

而我们，在“建议出国游的公民尽量不要选择冷僻线路，避免卷入当地冲突确保自身安全”

的温馨提示中，继续愚公移山。

&esp;&esp;“法定假日开工，眼里还有没有劳动法了！”

小疯子毫无章法地拿铁锹尖一下又一下挑土，忿忿嘀咕。

&esp;&esp;“行了，”

金大福把铁锹往土里一戳，迎风而立，颇像小学历史课本插话上揭竿而起的陈胜吴广，“去年你就这么说，有点儿新鲜的没？”

&esp;&esp;容恺白他一眼，看样子是本没想搭理，可抬眼瞄到了头顶，霎时来了劲儿：“有！

你们看这石头山像不像一朵大蘑菇？”

&esp;&esp;原本是不像的。

&esp;&esp;在我们来之前，它和这附近连绵的山脉一样有起有伏，写意风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