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忙就不吃饭了啊，你是老板，该指使他们的就让他们干，你这么大包大揽，没日没夜，都快把自己榨成人干儿了，我带你出去补一补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不指使他们干，只不过捣香也很有讲究，太细则烟不永，太粗则气不合，必须均匀，得容他们慢慢练。”

&esp;&esp;“顾长安，你要是再这样，咱就关门歇业。”

&esp;&esp;顾长安觉得他蛮不讲理：“不是，你这是干嘛呀，好好的干什么歇业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儿了，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，快要猝死了。”

&esp;&esp;顾长安摸了摸凹陷的脸颊，知道他关心自己：“走吧，跟你出去吃。”

&esp;&esp;唐季年管天管地，又管他吃喝拉撒，整天老妈子似的围着顾长安转，总算把人养回了些气色。

&esp;&esp;打从一起做生意，两个人越黏越紧，几乎形影不离，唐季年的朋友三番五次来找，这回实在推辞不掉，他干脆拉上顾长安，领了一起去吃酒，那哥们儿就说：“有那么黏糊吗，你俩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，天天在一块儿，都不嫌烦。”

&esp;&esp;唐季年给顾长安夹菜，哈哈笑：“咋地，吃味儿啦？”

&esp;&esp;那哥们儿嗤道：“德性！”

见他给顾长安剃鱼刺，刨开油星子盛汤，夹肘子里闷得最烂的肉，忍不住酸了：“哎哟唐少爷，你未免也太殷勤了，我真是

&esp;&esp;他醒了，醒得不能再醒了，但他宁愿是醉的，这一切都是错觉，或者做梦，他揪自己大腿，很疼。

&esp;&esp;“你就说，你愿不愿意吧？”

唐季年在黑暗中靠近，又觉得不应该操之过急，毕竟事发突然，肯定把顾长安吓得不轻，这种情况绝对不适合步步紧逼，否则必定适得其反，与其临渊羡鱼，不如退而结网，唐季年打定主意：“或者，你考虑一下。”

&esp;&esp;顾长安整个人六神无主，没有答应，却也没有拒绝，对唐季年来说，这是个好兆头，至此，他展开糖衣炮弹，比之前更加热枕，更加无微不至。

&esp;&esp;唐季年太会疼人了，又热情至极，像顾长安这种未经□□的纯情少年，根本招架不住，稀里糊涂的，就跳了唐季年织结的网，这张网是断魂崖，这张网是温柔乡。

&esp;&esp;他义无反顾跳下去的时候，却没有义无反顾陪他走下去。

&esp;&esp;回忆就像刮骨刀，一点点将顾长安凌迟殆尽，他忍着心如刀绞，瞒下那份痛不欲生，与严无忌道别，面色苍白的送至江桥，失魂落魄的盯着商队踏桥而过，又与十多年前的一幕幕重合。

&esp;&esp;那天烟波袅袅，唐季年随父亲去钱塘县谈完一笔大买卖，押着长长的商队回来，他在前头骑马，挺着枪杆一样笔直的脊梁，英气逼人回过头，瞥到临江下发怔的顾长安，怀抱一只陶罐，盯着他，眼睛都直了。

&esp;&esp;那眼神让人心乱如麻，唐季年纵身下马，把手里的缰绳一扔，不顾后面的小厮追问，箭步冲下桥，难掩欢心的大声喊：“顾长安。”

&esp;&esp;微风习习，杨柳轻晃，挠在彼此心坎儿上。

&esp;&esp;两个人分开十多天，难熬得度日如年，但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唐季年不得不刹住步子，才忍住没扑上去将人搂住。

待回到店里，匆匆钻进库房，掩上门，才急不可耐的，一把将人拽进怀里：“长安，宝贝儿，你想死我了。”

&esp;&esp;顾长安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情话，整个人僵在他怀中，手抵着他胸膛，低下头，红了脸：“唐……唐季年……”

&esp;&esp;唐季年把他搂紧，俯身问：“想我没？”

&esp;&esp;顾长安耳根也红了，他觉得不自在，推他：“你别……这样，很奇怪。”

&esp;&esp;唐季年抬他下巴：“哪里奇怪？”

&esp;&esp;顾长安被迫仰起头，与他对视，却目光闪躲：“两个男人，这样，抱着……”